2012年12月31日 星期一

中聯辦、港澳辦與北京對港政策

2012年12月31日


日前中央政府宣布了中聯辦的人事變動,原來的二位最高負責人彭清華與李剛同時調離香港, 由國務院港澳辦原副主任張曉明接任中聯辦主任。這一對香港至關重要的人事任命公布之後,傳媒所見只是香港各有關方面例行公事的、充滿陳辭濫調的聲明與發 言。實際上這一人事任命案一反以往常軌,包含了相當豐富的信息。透過對這一人事任命的解讀,可以窺伺中央政府對香港政策的微妙轉變,尤其是中央政府對其香 港政策的形成機制與實施過程有關路徑的明顯調整。


對中央政府在這一人事任命的微言大義,可以有多種角度的觀察與解讀。本文着重從組織理論的角度,分析中央政府對港政策形成過程的各主要參與主體的取態與互動博弈,從而解讀這一人事任命案對香港的影響。

兩機構各有定位

1. 中央政府對港政策與兩個工作機構

中 央政府對香港政策的最高層次是鄧小平拍板決定的「一國兩制,港人治港,高度自治」的方針。這些方針已經寫入中英聯合聲明,並記載在作為中國基本法律(根據 中國的法律結構,由全國人大通過的法律被稱為基本法律;由人大常委通過的則稱一般法律)的香港《基本法》中。這一層次的政策牽涉國際承諾且有普遍的共識支 撐,從而受到相當的尊重,迄未有人公開在言辭方面提出質疑或改變的要求。

按照中共辦事的定規,路線確定後最重要的是確定由什麼樣的人來實行該路線。對此鄧小平總結歷史經驗,盱衡得失成敗提出治港人員的結構原則:以中間派為主,要有左派與右派的代表參與。這體現鄧小平政治上的睿智,與對他倡導一國兩制的真誠。

鄧小平提出的只是原則,而且在一國兩制正式實施之前他已撒手人寰。挑選治港班子尤其是行政長官的責任,由中共的最高當局親自掌握。而整體香港政策的決策權力在世紀初由中共中央的港澳協調小組行使,其負責人由曾慶紅而習近平到現時的張德江。

鄧小平提出一國兩制構想以還,歷屆領導人都認定自己是鄧小平的門生,對港澳工作非常重視,港澳小組組長一向由被稱為集體總統的中央政治局常委擔任。在這個小組之下是規模龐大的工作機構作為支援,這就是國務院的港澳辦和在香港的中聯辦。

這兩個機構作為香港政策的執行與參謀機構,通過與香港社會各界的緊密接觸與聯繫,蒐集各種資訊,


。對於中央政府的香港政策而言,港澳辦與中聯辦的定位,前者近似於總參謀部,後者則為前線指揮部。兩者應有相輔相成的關系。

2.中聯辦的兩個角色

在中央政府的兩個香港工作機構中,國務院港澳辦設在北京,作為中央政府的一個部門,代表着中央政府認定的利益,相對而言,可以說沒有自己的利益。

中 聯辦則大為不同,在中聯辦內設有中共港澳工委,負責本地的黨務及在港中資機構的監督管理工作。這樣中聯辦就有兩個角色:一個是代表中央政府的利益,在香港 貫徹執行有關的決策;另一個是作為本地左派的領導機構,當然要代表他們的利益。這兩個角色並不是永遠沒有衝突的。其中最明顯的衝突在於治港人選方面。

以中間派治港

以 北京利益而論,中央只有落實一國兩制,保持原來的資本主義制度在回歸後繼續取得成功,這樣才能取信於國際社會,取信於香港市民,得到與泱泱大國地位相稱的 普遍尊敬。如果不是這樣,就會被外界認為,鄧小平所說的,香港的中國人有治港的能力,此語不真;或者是中國沒有真正實行一國兩制承諾的誠意。

因 此,中央只能挑選熟悉香港制度原來運作的,在香港資本主義社會下取得成功的,為港人所認同的,也為中央所接受的精英作為治港人選;這些精英在內地一制與香 港一制的選擇中明顯傾向香港的資本主義制度,這當然只能是香港社會政治上的中間派。而實際上,香港社會向來不甚熱中政治,精英階層包括治港的公務員多為政 治中間派,這為中央政府以中間派治港提供了條件。

而本地左派就其早期的淵源與社會聯繫以及對原有制度的態度,乃至社會對他們的觀感,引申至 港人對他們治港的信心,都存在這樣的問題:那就是他們認同內地一制甚於認同香港的資本主義制度。鄧小平中間派治港論特別指明,要有左派但不能過多。在鄧眼 中,左派的角色是用作戰略預備隊以備不時之需,比如在需要的時候制衡右派,以確保中間派治港的實現。

中聯辦作為中央政府的派出機構,它無疑須要代表中央政府的利益,但它在香港的工作環境下又必然要為本地左派爭取利益,那就是希望左派主導香港的權力,最好是有一名左派行政長官。

3. 中聯辦負責人的背景與其取態

在 中聯辦的兩個角色處於矛盾衝突時,它的取態孰先孰後與其負責人的背景關聯極大。我們回看過去二三十年來,即從香港回歸進入議事日程以來中聯辦及其前身新華 社最高負責人背景(上世紀八十年中以前,新華社的工作目標與後來有相當大的區別,基本上是不同類型的機構,不可同日而語),其中兩任出自地方大員,許家屯 在省委書記任上調來香港,高祀仁來港前則為副省級官員;另兩任則由外交部副部長調任香港,即回歸前後的周南與姜恩柱。
這四任的中聯辦最高負 責人除了周南任期較長之外,其餘都在五年上下。他們擔任中聯辦最高領導與他們留港的年期完全一致。倒是剛剛卸任的中聯辦主任與前四任大異其趣。彭清華在港 任職逾九年,大大超過前面四任,而擔任中聯辦最高領導則只有三年多,又大大短過前面四任。這可以說出乎常軌。

以組織理論的角度分析,不難理解,當上面說的兩個角色位置出現矛盾衝突時,在港愈久其代表本地左派角色的傾向度必然愈明顯,因此上面提到的最長與最短,偶然中有其必然。

當然即使中聯辦有雙重角色,且存在固有的衝突,但北京對港政策,尤其是治港人選的挑選與確定,還有港澳辦乃至更高層的港澳小組。大家知道,港澳辦與中聯辦存在既合作又競爭的關係。對治港人選尤其是行政長官一直有不同意見。

這兩個機構在內地官場屬同級部門,但很多時候對最高決策機構影響力還是有強弱之分的,且呈此消彼長,因時因人改易之勢。其中最大的決定因素是兩個機構最高負責人的地位與影響力。

強弱勢發生變化

在 今年特區政府更迭的階段,兩個香港政策工作機構的強弱勢發生了微妙變化。在這之前,廖暉與彭清華影響力不相上下,兩人都是十七屆中央委員。廖作為港澳小組 副組長與政協副主席,在禮賓序列、資歷與權力上還略勝一籌。兩個機構處於一向的均衡狀態。但特首選舉即將開始之際,港澳辦首腦易人,從未涉足香港事務、一 向任職外交官、只為十七屆候補中央委員的王光亞取代廖暉,出任港澳辦主任。兩個機構強弱勢易位,前兩任特首挑選時,由港澳辦佔上風主導結果的局面發生了改 變。結果大家都知道。

4. 中央政府重新審視兩個香港工作機構的角色

第三任特首由左派人士出任,根本脫離了中間派治港的常執,完全打破回歸以來政治結構的格局,刺激了多方面的敏感神經,引起很多人的疑慮。本來由中間派與左派結成的執政同盟,即香港傳媒所稱的建制派發生了撕裂。

由 於中央政府對唐英年栽培多年,中央政府長年倚靠的香港主流精英,早認定唐英年為真命天子而集結其麾下。新特首出人意表的結果一方面使主流香港精英大為驚 異,有被欺騙的感覺,北京對香港主流精英多年的統戰從而建立的互信受到嚴重的損害;另一方面,新任特首在選前不被看好,在他身邊甚少頂級精英,一時黃袍加 身,其早期擁戴者咸以為造王有功(尚是唐當選,沒人敢貪「天」之功為己有,認為自己是造王者)。

中國官場重視等級

這 種格局只能是使這些造王有功者形成封閉的、排他性的集團,以壟斷權力實行分贓。再加上新特首的政治色譜引起的疑慮,新特首上場後風風雨兩,管治難為。更有 甚者,左派陣營有人近期提出將另組聯盟,加上泛民勢力都放到鬥爭矛頭所指之列,大有發動革命、徹底改變香港社會結構之勢。這種「新思維」 似乎已與一國兩制,保持香港原有資本主義制度長期不變不相關了。

這到底是本地左派實現自己利益的宏圖大計,還是中央政府對港政策的根本改 變?實際上,香港近年的窘境,諸如貧富分化乃是環球現象,可以說是全球化的結果,任何人都沒有能力扭轉這種趨勢。如果以民粹主義應對,只能使香港歐洲化。 尤其是中國實行着全球最為傾向資本的國策,清算香港頂級精英後果可能是以另一批人取代之,而香港情況更趨向下。

在這個時候中聯辦主任易人,擔任主任一職只有三年多的彭清華離開香港,由港澳辦原副主任張曉明接任。香港傳媒特別指明中聯辦新主人的背景是曾擔任過前港澳辦主任廖暉的秘書,廖暉這個名字在香港傳媒頗引起爭論,由他的前秘書出掌中聯辦或有些微言大義。

從 兩個對港工作機構的主要負責人的地位高低與機構強弱勢的關係歷史看,我們還是可以看到其中所包含的信息的。這就是中聯辦第一次由港澳辦的人入主最高職位, 而且新主任在港澳辦的職位只是副主任,是現任主任王光亞的下屬。同時,王光亞在十八大晉身中央委員,而張曉明只是候補中央委員。總括而言,這次人事變動 後,中聯辦主要負責人的地位變得明顯低於港澳辦。

這在中國政府同時設有這兩個香港工作機構近三十年來所罕見的。在非常重視等級的中國官場,這肯定不是尋常的變動。其對香港政策的實質影響將逐步顯現,大家不妨拭目以待。
作者為經濟學博士

2012年12月23日 星期日

權力外判 專家管治! 建設前海取代香港?

2012年12月19日

一、中共新任總書記習近平當選後蓆不暇暖便離京赴外考察,首訪選深圳,並非「無端端」而是具有深 層意義。習近平與廣東可說淵源甚深,以乃父習仲勛在廣東省省長(一九七八年至八○年任廣東多項要職—包括廣州軍區第一政委)任上,便向中央提議在與香港毗 鄰的深圳建設經濟特區,此說為中央接納,一九七九年鄧小平視察深圳後,深圳經濟特區於一九八○年八月二十六日正式成立(是年九月習氏上調北京任第五屆人大 常委會副委員長);促成中國經濟改革開放的鄧小平一九九二年「南巡」,首站亦在深圳。習近平此行因此既有「子承父業」復有「承先啟後」的意涵。

習 近平十二月七日至十一日的南巡,看了不少地方、作了不少「訓示」,站在香港的角度,筆者認為最值得注意的是在南巡首站前海的講話。據本報十三日報道,習近 平指示前海領導人要有國人食螃蟹「敢為天下先」的精神,並說「前海(若)有比特區更特的政策,可先行先試,利用好中央給予的政策,深挖其內涵。」

在 筆者看來,將比特區更特的前海,最大功能在成為香港中環(金融中心)的後備城市!據本報引述內地專家對前海的四點「期望」,筆者以為最重要—與香港有切身 利害關係—的是進一步降低香港外資機構在前海設立分支的業務門檻,那等於對外資大開方便之門,以完成「前海未來將聚集香港的銀保機構」的「願景」,而前海 的政策是「支持」香港和境外金融機構在該市成立國際性管理總部及業務營運總部。換句話說,北京希望前海成為中國境內足與香港比肩的金融中心的意圖,彰彰明 甚。至於在前海推出人民幣跨境貸款等業務,固然是令前海成為中國境內金融中心的必行之路,亦是吸引外資成立前海據點一項不可忽視的誘因。

北 京為什麼把打造前海成為金融中心,列為習李政府的首務,答案很簡單,第一是受固有法制及行政結構的約束,上海空有作為金融中心的硬件,由於沒有有關軟件配 合,因此無法與香港平分「金」色;第二是,香港雖然已牢牢在北京掌控之中,而中國對香港在金融業務上亦予充分利用,但正因為「對中國有利用價值」,令香港 民間經常出現一些令中國尷尬甚且暴跳如雷的「小動(搞)作」,北京投鼠忌器,不敢強力撲殺,以免有錢之士感到不安、不自在,令金融機構一哄而散,在未有代 替城市之前,這對中國是淨損失。眾所周知,境外金融機構受母國國會和輿論監察,香港警方若在香港動刀動槍、經常胡椒噴霧,強力打擊、鎮壓被當局定性為有外 部勢力支持的反華及反特區政府活動,為免遭民主國家客戶杯葛,國際性金融機構肯定會伺機撤離,本地機構即使走不得,生意亦一落千丈—這種情況一旦出現,對 中國而言,香港作為金融中心的利用價值便大打折扣甚至煙消雲散。中國當然可通過新加坡、東京、倫敦和紐約進行金融活動,但總沒有比利用香港方便和易於控 制。
有這種種考慮,把深水港前海打造成媲美香港的金融城,便大有必要。

二、不必諱言,在中國境內,中共是一言而天下法的權 威,而中國的依法治國,說到底便是人治,這正是何以上海打造了一流硬件的浦東,卻做不成國際金融中心的根本原因!那麼,前海要怎樣做才能令外資不會擔心有 糾紛出問題時不會受「政治迫害」、獲得公平公正公開待遇而樂於前赴前海成立總部或分支?筆者的意見是,前海應參考以「新(經濟)成長理論」飲譽象牙塔的美 國(內地學者好像患了「懼外症」,一切都要「走自己的路」〔其實所據理論非常不成熟〕,但外國某些學者某種學說極具參考價值經得起時間考驗,因此不可輕言 放棄)經濟學家保祿.羅馬(Paul Romer)於二○○九年中提出的「特設城市」,○九年八月十二日筆者在這裏寫道:「羅馬的理念是說服有土地待開發的國家,採取以香港特別行政區的模式, 經營新城市。羅馬認為英國遙控香港一百五十年,極之成功。」而導致香港成功的方法,已「集編成典」,要仿效不難,把之修訂微調後據為己出而用之更妙。羅馬 指出這種他稱為「特設城市」(Charter City)的最大特點,是擺脫在地國政府的干擾,以實事求是甚且可說在商言商的方法進行管治(見收在《股旺樓熱》的〈特設城市 以港為鏡〉)。自此之後, 羅馬辭去「本兼」各職,專心致力把這種理念落實。他提出許多具體可行的方法,包括照足香港的低稅、法治、保護產權、尊重合約以至政府積極不干預(見本欄二 ○一一年十二月的「興建桃花源」系列,收《以港為鏡》)。非常明顯,內地經濟特區早已包容了這些特點,但由於地方幹部良莠不齊,苛捐雜稅貪腐枉法之事層出 不窮,加上司法不能獨立於黨的領導,因此金融機構—尤其是受國內法嚴格規範的,便望而卻步。

在中國擁有絕對主權及治安由中國全權負責的前提下,前海可由北京政府委任國際知名人士組成「公開委員會」(Transparency Commission),由其委任地方領導,等於把管治權力外判……,當然,最重要的是要有獨立於政治的司法制度!

這 樣一個比內地不可能擺脫黨領導的桎梏、不像澳門以賭為業而「難登大雅之堂」(澳門刻意打造文化氣息濃厚的市容亦不能擺脫賭業藏污納垢形象),又不致陷入香 港政壇混亂的新城,肯定對中國有益有建設性……。香港反建制勢力坐大,當局投鼠忌器不敢武力鎮壓,令香港成為北京心腹「小」患。比特區更特的新城前海成為 中國境內國際炒家確認的國際金融中心,也許不是奢望。

從純粹經濟利益考慮,新城前海還有不少比香港優勝的地方,比如第一、由解放軍及公安維 持治安,肯定比香港更安全(前海必須落實與內地有別的「高薪養廉」制度及成立香港式的廉政公署);第二、在前海設總部開分支公司的僱員及其家庭,構成前海 的主要居民,他們去前海的目的在營生、賺錢,不在爭取政治權利、不在挑戰中共政權,因此不會出現可能令中環癱瘓令金融交易失序的群眾活動……。前海一旦以 「特設城市」形式組成,香港便不能高枕無憂!

問題是,中共願意把權力外判嗎?

2012年12月22日 星期六

中共可以打散泛民, 但打不散香港人的原因

其實港獨要受既壓力同反共係差唔多的, 因為中共要響今日確保香港係受控, 會放盡一切資源, 只係差在未敢軍管而己. 去打壓港獨力量,

至於為乜著眼港獨, 係因為港獨對中共難以從中破壞

中共唔怕泛民, 唔怕民主黨, 但怕法西斯, 怕種族出現,

有人話納粹係左派, 其實只係唔了解左同右啫, 左同右都有獨裁, 左同右都可以有福利主義與及好似今日既放任主義, 但係左同右有一個好明顯分別.

就係左派強調係全球工人團結, 不分國度, 但針對的係資本家, 呢個係響階級中直向鬥爭, 叫*階級鬥爭*.

右派強調係種族團結, 但對於種族內的不同階級, 往往會去達成一個相對和諧的環境, 呢一個係響種族對外的橫向, 叫 種族鬥爭.

關係係有佢相關既距離與及制約力的, 在眾多關係而言, 家一定係最緊密, 其次係親, 再其次係鄰, 鄉里, 同縣, 同省, 同姓, 同族, 越後者, 距離越遠, 但係同時間制約力亦減少.

咁耐以來共產黨既天敵, 其實係極右, 更甚者係納粹,因為右翼係以種族區分的.

今天的中國人與人之間, 除了錢, 其實不存在任何信任的. 呢個亦係中共開國以來的國策, 中共之所以可以凌駕於國民, 係因為佢地一直都好樂意打散人與人關係, 文革就係最好例子, 與及響不同程度既距離制造懷疑, 與及控制, 例如學校的"打小報告制度" 與及三自教會的宗教控制, 不停去將人的關係打散,

而取而代之既係"黨" 黨員身份, 令到黨可以用相對合群既制約力去做成集中對付敵人. 但事實上, "黨" 其實呢一個身份唔係好強, 甚至係可以互相出賣 王立軍事件,

家>親>鄰>群族=宗教>種族=地域文化(法西斯, 藏獨, 台獨) >>>> 黨(中共) >> 商業聯盟 = 意識形態(泛民) ==商業關係....


泛民之所以一盤散沙, 係因為泛民除左響意識形態相似外, 其實乜野叫泛民? 又有乜野準制?

政治上既出賣, 亦唔係第一日見, 為左選票可以泛民打泛民或者互不支持, 呢個亦係為乜野中共從來不怕"民主抗共" 論, 因為泛民的緊密度, 係遠比中共為低, 甚至比商業關係還要兒戲,

但係民粹抗共(明明係「覺醒反抗」, 支那國將其貶稱為「民粹抗共」), 係響一個比中共黨更加緊密既關係情況上出發, 所以中共要強行消滅, 不是沒原因的.

一如中共面對西藏問題時, 中共可以在西藏請一百萬國安人員, 但難以在西藏複制一百萬個效忠中共的西藏人,

以港人優先為主題最大的優勢是, 中共要完全換所有香港人至少需要五六十年, 若果要香港對抗中共, 不一開始就在中共不能滲透及控制的關係上

著力, 不以"港人優先" 為主題, 卻著手於反共這一個靠意識形態的關係上著手的話, 最終只會失敗收場. 因為反共, 係一個意識形態, 而呢一個意識形態, 最易被中共的思想工作被統戰, 強如國民黨, 在中共的經濟誘因下, 一樣可以出賣台灣的前途.

呢一個亦係反共者必須要注意既情況.

若果要反共, 一定要先以香港優先, 不是沒原因, 不以香港作優先, 必輸!

今天的中共其實就像一粒 Prince Rupert's Drop, 只要尾一斷, 是必散的,
http://zh.wikipedia.org/wiki/%E9%B2%81%E7%8F%80%E7%89%B9%E4%B9%8B%E6%B3%AA


若要反共, 必先衛港,

才是反共的common sense


凌天羽V

2012年12月20日 星期四

中門大開:左毒

梁振英與黑波攜手將粉嶺私立大學計劃喝停,將用地改去起樓,正引起內部大反彈。振英向上面承諾三年搞掂房屋問題,又係托大,如果將單身輪候公屋人士計算在 內,到佢四年半後落台,相信都冇可能搞得掂。住屋問題當然重要,但也絕冇可能要所有政策讓路,唔通香港人除咗住屋需要,就冇其他需要,而政府只要討好基層 市民,就唔需要理中產教育需要?

振英思維類近毛澤東

現政府呢種施政作風,並非有效率,急巿民所急,而係先急後亂的民粹主義模式。

梁 振英明知政府處事有既定程序遵守,要改變任何決定,均有一定程序,包括要取得相關政策局共識。據悉今次推倒重來,未經發展局及教育局內部討論,同啟德推倒 體育城詭計一樣,先放風,在外邊做勢,然後製造既成事實,將巿民住屋與教育需求對立起來,等如當日將住屋與體育運動需求對立,挑起人民內部矛盾。無厘頭將 「建屋」與「大學學額增加」變成二揀一,呢種施政手法極之乞人憎。

中國五十年代一切發展已上軌道,按五年計劃落實,殊不知毛澤東認為此乃官僚主 義,積非成是,決心打破官僚主義及決策程序,在上海另立司令部,發動文革,利用青年紅衞兵,發起群眾運動打碎官僚機器,以「無法無天」為施政方式。文革極 左路線對中國帶來嚴重破壞,當然梁振英冇能力搞類似大規模群眾,打破官僚體制,但佢嘅思維模式極之接近,一心想討好群眾,利用群眾去搞政治。

呢種操弄政治手法,會不斷製造人民內部矛盾,撕裂社會,自己製造敵人,香港本來並非搞意識形態政治之地,過去有政治爭拗,也唔會變成你死我活之爭,吵鬧一輪便尋求妥協出路。

深紅政客當特首,用共產黨早已放棄的手法去施政,香港人將為此付出沉重代價。
鄧小平一生堅持防左,回歸以來中央主管港澳事務官員,也一直防止左毒禍港,可惜過去一切努力都已經白廢,今日當權派以及黨羽鬥爭意識強烈,以挑起人民矛盾作施政手段,呢次左毒發作,後果實在係可大可小。


添馬男


2012年12月19日 星期三

中門大開:啟德翻版

上周政府高層同傳媒飯局,吹風話粉嶺皇后山地皮,原本用來發展私立大學,又會推倒重來用作起樓云云,見報之後政府內外媽聲四起,整件事尤如啟德體育城鬧劇 翻版。
原本整個招標計劃已接近完成,教育局官員同申請開辦私立大學之耶穌會人士亦有接觸,就辦學及收生方面商討。據悉今次推倒重來構想,完全冇同教育局官員商 討,是梁振英及陳茂波兩人傾掂話改就改,並且趁林鄭回英度假,乘機吹出去。為何兩人如此鬼祟?皆因今次申辦大學之耶穌會,大有來頭,而且亦籌備經年。在本 地由一班華仁舊生及神父牽頭,背後有美國聖母大學、日本上智大學幫手,而天主教耶穌會在世界各地辦學,有龐大學術資源網絡作後台。

有關團體先後同 政商猛人接觸,並得到佢哋祝福,而林鄭也表態支持,仲有李國章、林煥光、羅范也認同。上次梁粉忽然將體育城推倒,引來德成局長大怒、聯同體育界高調反擊, 表示不惜號召體育界人士上街反對,一拍兩散,呢班梁粉一計不成又生一計,諗住搵天主教嚟恰,冇親中自己友支持,勢孤力弱。可惜黑波局長又計錯數、華仁舊生 勢力遍佈政學商界別,個個猛人,而且游說經年,不少猛人經已落咗叠,家先至縮沙,就變咗冇信用,所以要為黑波站台,絕無可能。

梁粉為面子 打皇后山主意

梁振英及其黨羽,果真教而不善,冇learning curve可言,冇規冇矩,亂搞一通,為達自己政治目的,不擇手段,挑動自己政府內部矛盾。佢自己選舉時口輕輕托大,認為香港大把地,只係公務員積非成 是,官僚主義,當時我早已講過振英亂噏,無視土地開發及規劃程序,欺騙市民,好嘞,家知道真係冇捷徑,為咗面子,死唔認錯,唔承認當日亂噏托大,反而打 其他計劃主義。公務員眼中,政府乃一個延續,並非人去政息,因此對兩人試圖推倒私立大學計劃,極之反感。

梁振英折騰港人,究竟何時先會停止呢?


添馬男


科技興邦:港府的散戶心態

發展資訊科技業,地可以缺,資金可以不足,就是人才一個都不能少。
平心而論,相對文史哲,政府在資訊科技教育花的錢不算少。只是對於傳統學科,政府哪怕心底裏覺得無助經濟,好歹有一種敬老式的認同。但對於資訊科技,心情 卻很複雜,像個不懂上網的家長,看着孩子拿着平板電腦飛快的操作,滿不是味兒,惟有作些粗疏的批評,如孩子不應過早上網之類。說白了,是掌握不了新時代的 新遊戲規則而不知所措。允許孩子上網,不過是無法對抗大潮流,以及心知網絡技巧將來很重要。

說個真實例子。三年前,我在公共圖書館自修室上網搜集 資料,驚訝地發現,需要看的遊戲網站都給河蟹掉,甚至包括自己公司的網站。詢問之下,得到的是自修室只供研習,不能打遊戲之類似是而非的回應。但當自修室 的網絡可供上網購物、看電視、聽音樂、炒股,而僅僅不能登上遊戲網站和色情網站的時候,開發遊戲的我想不出比這個更不獲認同的待遇。三年過去,連紐約當代 藝術館(MoMA)都收藏14款電子遊戲展品的今天,我城的圖書館,情況依然。

令人無所適從的是,在同一時空,看到鄰國的遊戲產業帶動經濟起飛的 港府,卻又東施效顰,扶持電子遊戲業起來,甚至在大學開設遊戲開發專業。可見,即使政府支持電子遊戲業,其動機也是功利的,而非本質上的認同。
讓電子遊戲既學術又不學無術,影響尚且是行業性的,俗稱網絡23條的《2011年版權(修訂)條例草案》卻是對創作和資訊科技更根本的否定。此惡法不但把 所有二次創作視為侵權,觀念落伍,更賦予政府越俎代庖的權力,繞過版權持有人檢控二次創作人,明顯是借保護版權之名,打壓民間聲音。一旦通過,不但窒礙 IT和創作,對整個社會都禍害不淺。

在號稱先進的香港,得不到由衷認同的不僅是科技,更包括民主。五四運動提倡至今近百年的賽先生和德先生,並非 互不相干,而是互相帶動的。民主政制除了有利於社會福祉,還帶出多元、參與和真理越辯越明的精神。現政府反其道而行,單元地信奉經濟至上,表揚順民,打壓 公民,以維護既得利益者為己任,鞭撻有訴求有想法的年輕人。凡此種種,也同時窒礙了創新,因為創新總是立足於破舊的。

西方把創新科技稱為"Disruptive Technology",正是基於這種深刻理解。集體回憶、歷史建築和自然景觀值得保存,過氣的做法和僵化的市場生態需要打破。然而,從保育自然和免費電視發牌等事件可見,港府做的偏偏相反。

大學政策短視 高買低沽

單元的經濟發展觀,亦造成近年大專教育越益市場主導,商管、金融、旅遊相關學科大行其道。政府以為因應市場需求分配教學資源理所當然,但大學教育並非職業 先修,即使不談百年樹人的理想,籌辦學科到學生畢業起碼需要六、七年,而市場卻可以在一夜間改變,刻意去捕捉商機往往是計劃趕不上改變,沒有好下場。

中 大的互聯網工程是個好例子。乘着1999年的科網潮,中大於2001年開辦互聯網工程本科課程,隨着科網股爆破,連首屆學生都沒趕及畢業,主修課程便於 2003年被取消,退守成一門專修。其後,約2005年,互聯網逐漸修成正果,廣泛應用於生活。2007年,iPhone推出,引發智能手機和流動互聯網 革命。此時港府如夢初醒發現相關人才儲備不足,為時已晚。

在世界洪流面前,港府是個捕風捉影的散戶,聽到利好消息高追買入,已經太晚,最後忍痛沽 出,未幾卻又發現公司的潛力爆發了。政府撥款、大學決策尚且如此市場主導,年輕人選科功利短視而放下興趣不談理想,背後原因難道還不夠清楚?
Steve Jobs生平最精采的演講─Stanford2005年畢業禮的致辭提到,自己從大學退學後留在校園,解開了主修課的束縛,天天按興趣列席不同的課,不刻 意考慮內容的實用性。多年後回望,卻發覺這段時間得來的學識對其後的成功影響深遠。比如字形學,當時學習純為興趣,看似毫不相干,後來卻促成 Macintosh突破傳統打字機字體的歷史。Jobs以"connecting the dots"來形象化描述這個概念:

"You can't connect the dots looking forward; you can only connect them looking backwards. So you have to trust that the dots will somehow connect in your future. You have to trust in something- your gut, destiny, life, karma, whatever."

IT人不求資助 只望尊重

其實,比起學生,社會更要相信connect the dots。倚賴的,不是政府對未來的預視能力,更不是甚麼強勢領導,而是整體官民堅定相信各種學問對社會的意義,看似不相關的產業可以互動並融滙,建構更 美好的將來。

行文至此,目的不在爭取資源,相反,若政府真的按我的建議(當然我知道不會),花在資訊科技業的預算只會比現在少。其實,倘若社會資 源不足,或者在民主討論下不認同扶持資訊科技業,也不成問題,只要政府不幫倒忙,民間自有大量協作,以各種形式推動產業,如在一個周末配對始創人並完成產 品雛形的startup weekend、由出席者即場自定題目並任講者的「反論壇」BarCamp、聚集留港外國創業者的StartupsHK、還有火炭創業者「互助委員會」炭 谷Carbon Valley等。毫不過份的說,天行健,IT人以自強不息。

說到底,香港的IT人不奢求獲得資助,只期望受到尊重。而所謂尊重,不是體現於百萬年薪,更無關大紫荊勳章,而是打從心底相信資訊科技,還有純理科、文史哲、社會科學、商管金融等各種學科各個專業,對社會的貢獻不能以GDP衡量,而是同等重要,無分高低。
作為IT人,假如我對政府支援產業真的有甚麼期許的話,那便是尊重多元,僅此而已。
〈科技興邦系列〉完


高重建


2012年12月16日 星期日

性格決定梁振英命運

2012年12月15日


行政長官梁振英這個星期一,原本該是到立法會為其山頂大宅僭建降溫,可是,大抵本性難移,結果因為一句:「我沒有講過我沒有僭建」,情況變得火上加油。如此結局,要怪也就只可以怪他自己了。


認 識梁振英很多年的人說,梁振英一直以來都是好鬥的人,意見不同,必會跟你爭辯,嘴巴拗不贏,便會撰文,總之就是要贏。所以,若以此一章不蝕的本性,大抵要 「屈從」議員要求出席立法會,已是一件很「讓步」的事,還要公開承認自己在處理僭建的過程「確有疏忽之處,也曾交代不清」並因而道歉,更是一大的「讓 步」。

可是,作為政府之首,梁振英該理解到,社會對其個人的信任並非他一個人之事,也是關乎整個政府的管治信任問題,可惜梁特首卻仍然熱衷 於他的語言遊戲,直到最後,因着輿論對其「我沒有講過我沒有僭建」之言反應負面而要他再為此解釋、補鑊,只是同類情況其實一次又一次的發生,到最後要補 救,只是恐怕太遲。

那一場午飯

梁振英說「我沒有講過我沒有僭建」,然而他在上月發出的十四頁聲明當中,已承認過自己在一年半前,邀請傳媒到其家中午飯,「閒談間有人問,我家中有沒有僭建,我說沒有!」
這 一次的傳媒飯局,日期是去年5月中,當時梁振英分兩天,一天在周六、一天在周日,邀請不同傳媒到他山頂貝璐道家中午膳。筆者「有幸」參與第二天即星期日的 那一場午膳,當時到場的傳媒大都心裏有數,那時一直傳會參選特首的梁振英,是要藉此飯局與傳媒搞好關係,萬料不到,那一場午膳卻令梁特首如今如芒刺在背。

去 年5月,政治人物的僭建問題正在坊間搞得鬧哄哄,因此傳媒既有機會到這位可能會參選、甚至有機會成為特首的行政會議召集人家裏,自然會留意他的相連獨立屋 有沒有疑似僭建物。兩天的傳媒都是抱着同一疑問到場,尤其是一踏進梁宅,便會見到加建了一道玻璃簷篷連接兩間獨立屋,自然會多問一句有沒有僭建,但結果得 到的答案,就是他說所有加建的地方已依手續向政府入了圖則,所有加建物都並非僭建,而是合法。

所以,當時大家也就放過了僭建這一個疑問,沒有多糾纏下去。如今想來真是天真,但那大抵是認為他既是專業測量師,而且又是一個公眾人物兼且有意在政治上更上層樓吧。至於當天梁振英是否知道其住宅有多處僭建,是否有意隱瞞,最終就只有他自己才是最清楚了。
在這頓飯中,還有一段插曲,那是關於午飯前的那一通「神秘」電話。正當大家走進梁宅飯廳準備就座用膳時,梁振英家裏的電話響起,梁當然走去接聽,可是他卻一直沒有出過半句聲,然後收線。跟着,他向大家說:那是關於雙非嬰兒的電話民意調查!

真巧!然後,他便開始說他對解決雙非居留權問題的意見,大概都是認為要限制雙非嬰兒,並強調這不能成為香港人口的生力軍。這一個話題,差不多成為整頓飯的主調。而這一個話題,亦是梁振英在前一天與傳媒午膳時的主要話題,出席的傳媒翌日亦作出報道。

那一通電話,令在場的傳媒對於如此事有湊巧半信半疑,有傳媒人即場說:不信那個電話就是雙非的調查,但梁未有再回應了!究竟這電話是真的民調?還是經過梁精心計算出來的話題引子?當然也就只有如今貴為梁特首才會知道。

放過香港人

然而,當日大家還是對梁振英有幾分信任,可是到了如今,相信大家凡聽到他一言一語,必定小心猜度究竟其話中是否還有話。

政客信不得,這道理中外皆然,一如美國上月公布的一項民調顯示,市民認為國會議員的可信度,其實僅僅高於汽車推銷員,但較諸保險經紀、股票經紀等不同行業的人,卻還要低。至於各州州長、州議員的可信度雖然較國會議員高,但也高不到哪裏去。由此可見,大眾認為:政客信不過。

香 港人大多數都是挑通眼眉,相信沒多少人會幻想有任何政治人物是沒有過錯的「聖人」,所以一眾梁粉、梁支持者說傳媒以至公眾不能把聖人的標準加諸於梁振英, 恐怕是對這一股民情理解錯誤。老實說,若單單是僭建問題,究竟對梁振英的個人誠信有多致命?相信即使有也是有限,畢竟僭建在香港也很普遍。但是梁特首致命 的地方,卻一如立法會議員謝偉俊所言,是他「如何獲得行政長官這個位置」,在特首選舉時他攻擊對手唐英年的僭建是誠信問題,今天自然也會有同等的「回 報」。

再後來,他企圖把僭建推諉予上手業主,但旋即被「踢爆」是失實,跟着說什麼「第一次」處理僭建又被揭發其實在他對上一幢住宅內也有僭 建須糾正,到了最後以為他會在本周一的答問大會上徹底兼誠懇地向公眾交代,好讓事情告一段落,怎知他又為了要「贏」提問的田北俊而輕率地說了一句「我沒有 講過我沒有僭建」。

即使後來謝偉俊以至工聯會黃國健即時提醒他這句話只會讓人覺得是「不忿氣、不服輸」,但他並沒有聽取建議,還強調是按問題的理解來回答。

到最後,他在翌日才補鑊解釋,指他所說的不過是回應提問所指的競選期間,更令人覺得是機關算盡,卻不自知自己在公眾心目中的信任度已不斷下降,再辯下去只會更惹人反感。
所以說到最後,只怪他性格決定了他的命運。如今一眾梁粉呼籲大家放過特首,讓他專注於政務,但其實最放不過,正是他自己。請放過香港人吧!


2012年12月13日 星期四

最低工資對家庭收入分布有何影響?

2012年12月12日


人類社會最初想到規定最低工資,是擔心單靠市場無法為技能較低的人提供公平的收入。這先 見於發達國家,繼獲發展中國家仿效,以祈杜絕以偏低工資大量僱用婦女和童工以牟取「暴利」的「血汗工廠」。由於工人多而廠主少,後者被指在工資上享有不公 平的議價能力,政府於是硬性規定最低工資,確保廠主「公平」對待工人。

不過,隨着社會觀念的發展,最低工資逐漸由維護「血汗」轉為 關愛弱勢,希望讓窮人、尤其是家庭活得有尊嚴。今天規定最低工資的國家和地區超過一百個,影響遍及各種低收入工種,理由是改善低收入者的生活水平、紓緩貧 窮。但反對者認為這反會抬高失業率,尤其不利缺乏工作經驗或身體有障礙的低生產力者就業,有些低技能者甚至可能被逐出勞動市場,本以為扶貧,但弄巧反拙。 衡量最低工資法的成效,常用的辦法是看其是否真的有助於低收入家庭,從而解救貧困。

支持者出於價值判斷

最低工資的出發點無可厚非,問題是實施的成效。打從立法那一刻起,政治上就極富爭議,一般人以為理所當然,但經濟學者大有保留。

誠然,有些調查發現,經濟學者也支持最低工資;問題是,這些學者並非基於經濟分析,而是出於價值判斷,相信可重新分配收入、幫補低收入家庭。一般經濟學者仍然認為,提高最低工資會打擊就業、增加失業。

2007 年美國學者Klein和Dompe就Economic Policy Institute(經濟政策研究所)所發表的Raise the Minimum Wage(〈提高最低工資〉)對聯署者做了一次具名的調查,發現聯署者大都是基於認為此舉可以將收入從僱主轉移給工人、達致收入重新分配的理由。
此外,聯署者大都認為只要可以給低收入者加薪,壓低就業的副作用自然變得瑕不掩瑜。換言之,這些經濟學者是着眼於平等而不是經濟效益。

就 最低工資立法,不少群體投入了強烈的意識形態、政治、財力和感情,例如,事關本位利益,負責執行的官方機關和須要爭取低薪僱員擁戴的勞工組織自然強調,最 低工資法不會製造失業;反過來,靠低薪工種經營、最受立法影響的僱主也會以大量調查報告支持最低工資如何不利營商和就業的說法。這兩種利害關係本質上對 立,注定有關的議論不可能是基於冷靜客觀的分析。

要找到合理而符合公益的經濟與社會政策,必須做實證的分析,看最低工資是否真能做到好心的原意。香港去年5月實施至今一年半,是否有助於低收入家庭、縮小了社會收入的差距?就此我對最低工資的效益作了初步的評估。

以實證分析最低工資效果

我 審視了最低工資實施一前一後各四個季度,也就是2010年第二季到2011年第一季,以及2011年第三季到2012年第二季政府《綜合住戶統計調查按季 統計》的資料,看能否得出初步的解答。這兩個時段之間的2011年第二季由於跨越最低工資起始日,故不列入考慮範圍;此外,數據樣本只佔全港0.2%的人 口,以下的估計可能不完全準確。

我把全港家庭分成四個群組,分別是家裏有0人、1人、2人或3+(3個或以上)人工作;每一群組又按家庭收 入分成十個等份,例如,最低的10等份包括家裏工作人數相同、但收入最低的10%家庭,由此得出4個收入最低的10等份。每個工作人口相同家庭的群組各有 一組10等份,合計4個最低10等份的家庭數,可得出所有家庭最低10等份的總數,其他9個10等份的家庭總數如此類推。

我然後計算有成員時薪不多於最低工資28元的家庭數目。借助前一段所講的辦法,可各個10等份裏至少有一個成員屬於最低工資的家庭總數。【表】內是最低工資實施之前和之後的計算結果。

從 【表】的上半部看,最低工資實施前那4個季度,有26萬個家庭(佔全港戶數10.2%)至少有一名成員可望受惠於最低工資;有最低工資成員的家庭數目少於 最低工資的人數,因為有些家庭不止一個這類成員。因此,本文估計的26萬個家庭與政府估計2011年5月有31萬人可望受惠於最低工資相符。

專家早知的「奧秘」

再看【表】的下半部,最低工資實施了4個季度後,有最低工資成員的家庭數目減半至13萬戶(佔全港戶數的5.2%);最低工資協助低收入者作用顯著。

不過,值得細察的是最低工資者在各收入組別裏的細分。從【表】中可知,有最低工資成員的家庭只佔收入最低家庭的5.6%,但最低收入的家庭佔全港戶數的11.0%,將近高一倍。最低工資者在最低收入的家庭裏不但不具有壓倒性,而且在最低收入的家庭裏比重偏低。
同 樣值得注意的是,在收入最低20%和30%的家庭裏,有最低工資成員的比重也只是22.0%和32.7%,與按收入分布的全港家庭比重22.7%和 31.2%大同小異。更重要的是,約有56.3%有最低工資成員的家庭屬於收入居中的4個10等份,連收入最高的3個10等份家庭也有11.0%有最低工 資的成員。

上述估計無疑粗略,但由此可見,中等收入家庭家有最低工資成員的比重甚至高於低收入家庭,尤其是最低收入的家庭;換言之,最低工資最能惠及的並非收入最低的家庭。其實,勞動經濟學的專家早就知道這個「奧秘」。

應為市民提供「基本收入」

原 因是不少最低工資者可能來自中產家庭,對美國、英國、加拿大的實證研究都有類似的發現。去年1月12日本港立法前,本欄曾以〈最低工資、就業與貧窮〉為題 談到這個「異常」。至於香港為什麼也會有此現象,仍有待探討,但這至少說明,由於最低工資者在低至中等收入家庭裏的分布帶有相當隨機性,有小部分甚至來自 高收入家庭,顯示了最低工資幫助的不一定限於低收入家庭。

最低工資實施4個季度後的數據顯示,本文上述的結果基本不變,故沒有理由相信繼續提高最低工資主要受惠的是低收入家庭。

最低工資立法風行全球,原因不難理解,政府不花一分公帑,就可贏得扶貧的美譽,政客贏得選票,勞工組織則可發展成員,雖然實際上幫不到大部分最窮的家庭。

真想扶貧,政府及屬下的智囊中央政策組(縮寫CPU)應加大力度,深入探討貧窮的真正的成因,以免給政治牽着鼻子走,否則只會令扶貧委員會好像政府推行最低工資一樣,等同盲目地往暗處放槍。

由於覺得最低工資莫說剷除貧窮的成因,就連紓緩貧窮的成因和條件也做不到,西方的經濟學者和政論家想過不少其他辦法,認為單靠加工資治標不治本,且說最低工資甚至不是令低薪人士增加收入的上策。

經 濟學者就此提過不少建議:負入息稅(negative income tax),或是類似的「保障最低工資」(guaranteed minimum income)、「退稅額」(refundable tax credit)。他們力證,這可能比最低工資更能紓緩貧窮,因為既可惠及較多的低收入人士,又不會增加失業,更能廣泛攤分成本,避免把所有的負擔推給低工 資工種的僱主。

所謂「負入息稅」是定期對每個公民提供一筆足夠生活的資助,名為「基本收入」(basic income)。除了公民權,派發時不附帶條件、不審查資產、不論貧富都照發。一般建議作為「公民分紅」(citizen's dividend),也就是政府對每個國民的轉移支付來派發。理由是,「基本收入」按稅基分發,有廣泛的社會基礎,較符合經濟效益;但最低工資針對僱主徵 收高昂的邊際稅,有損經濟效益。

已故經濟學大師佛利民(Milton Friedman)五十年前的名著Capitalism and Freedom(《資本主義與自由》)首倡引入負入息稅以幫助低收入人士。這項創意在美國獲得不同流派經濟學者廣泛的支持,1968年,James Tobin、Paul Samuelson、John Kenneth Galbraith等1200名美國經濟學者聯署,呼籲國會同年設立收入保障和補助制度。其中的Tobin 和Samuelson公開反對最低工資。

贊 同基本收入的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包括Herbert A. Simon、Friedrich Hayek、Robert Solow、Milton Friedman、Jan Tinbergen、James Tobin和James Meade。為市民提供「基本收入」遠遠好過設立「最低工資」或其他各式各樣的扶貧措施;隨後可按年討論所需發放的金額。政府實應慎重考慮此建議。

參考文獻:
Klein, Daniel and Stewart Dompe. Reasons for Supporting the Minimum Wage: Asking Signatories of the ”Raise the Minimum Wage” Statement, Economic Policy Institute, January 2007, p. 133.
香港大學經濟學講座教授及黄乾亨黄英豪政治經濟學教授
要重溫王于漸教授文章中英文版,可登入信報網站:www.hkej.com或以下網址:http://www.wangyujian.com/

2012年12月12日 星期三

誠信有損已矣 施政不容有失

2012年12月11日

一、行政長官昨午到立法會就私人住宅(他口中的山頂大宅)僭建風波回答議員質疑, 他並未第一時間如謝偉俊議員的建議般,向他的主要競選對手唐英年、公務員和廣大市民鞠躬道歉。他否認存心隱瞞違規建築,承認在整件事上有處理上的疏忽和交 代不清的過失,並因此不止一次向公眾致歉。無論梁振英有否隱瞞僭建,事情發展至今天,他的誠信已深受質疑,他若承認誠信有損,鄭重道歉,也許事情可以降 溫,只是他仍迴避誠信問題,不肯認錯,因僭建而起的誠信問題怎會了斷?

履新以來不及半年,行政長官及各政治任命官員(和行政會議成員)各有是非,搶去了不少外界的注意力,對新政府施政的實質表現,反而少了鞭策。

自 從二○一二年初啟動競選工程,梁振英走遍港九新界,名為探索民情而奔走,實際是爭取沒有選票的民意支持;當選以後,梁氏在十八區舉辦了不計其數名為「齊心 寫政綱」的諮詢會,這類目的在打造其領導香港具市民認受性的政治噱頭,使人誤會他對施政成竹在胸、有備有為,一旦上任,便能進入狀態,貫徹抱負,把早已籌 劃妥當的整合治港想法,化為政策。豈料他甫上台便把傳統於十月初宣讀的施政綱領,推後至二○一三年一月十六日始行公布。對這三個多月延後,大多數人難明所 以,只知道經此轉折,梁振英成了首位施政報告尚未出台便遭議員提不信任動議甚至有被彈劾危機的香港領導人!觀察兩個多月來梁班子行事的次序緩急,令人如丈 八金剛。狀似「搶灘」、旨在強化施政能力的「三司十四局」方案,在曾蔭權尚未「落妝」時,便急不及待地由「妾身未明」的羅范椒芬粉墨登場,到立法會力爭, 可結果是提請不獲建制派仍具相當優勢的議會通過。此次微調政府結構的提議,不僅令梁振英初嚐敗績,還暴露了「梁粉兵團」進取有餘卻思慮不周,一經詰問,便 一蹶不振、潰不成軍。

也許是旗開即敗、出師失利,又或是班底偏弱形成的虛怯,新班子其後事無大小,總是擺出全力以赴、一擁而上的架勢;可 是,由於底氣不足,此「堂堂之陣」卻予人以「夜行吹口哨」的感覺,把司、局長各有司職的團隊分工,變為混合戰線實際上是亂糟糟不成章法的格局,加上一些諸 如「迎難而上」、「民生無小事」之類的陳腔口號,一向以來港府嚴謹的制度與淡定有序的處事步驟,頓時變為虛浮紊亂,令梁班子統一口徑高呼做實事的原意,成 為口惠而實不至的同義詞。

未有完整周詳的施政報告基礎,改以「成熟一項(政策)推一項」的思維行事,徒使香港政事紛亂,令人(包括公務員) 莫知所從。梁氏上任(七月十六日)僅十多天,便一口氣提出多項福利大計,當中包括每月二千二百元的長者特惠生果金、白表免補地價申請居屋的五千個名額、青 年宿舍、無障礙設施及在不少天橋加建電梯等,牽涉公帑在七、八十億之譜。這些「即興式」建議出籠,令世故的港人感到梁先生已經不把「量入為出」的資源分配 原則放在眼內,其大灑金錢的解困扶貧,有人說是他為自己挽回民望而慷納稅人之慨,是急就章的權宜之策。如此揣測,也許未盡公允,因為計劃來得再匆促,亦必 定是梁營中堅分子早有「預謀」,所以說這些建議醞釀未夠成熟便推出,是較接近現實的推想。相關政策不待施政報告公布便出台,「斬件」推動各項目,難免會被 旁觀者譏為行政長官為解本身的困境(僭建引起的誠信問題)及扶新班子手忙腳亂不濟事之厄的張本。

二、一向以來,庫務局對來年 財政支出的處理,必先齊集各政府部門提交涉及開支的項目建議,並以「量入為出」原則攷慮其迫切性及可行性,然後定出先後急緩次序,再呈政務司執掌的資源會 議審議定奪。梁振英完全罔顧這種事實證明行之有效的處事模式,憑「成熟一項(政策)推一項」的新思路施政,等於政策釐定與推行,操諸行政長官一人之手,庫 務局的逐項研究、仔細謹慎的衡量和編排先後的功能,便於不經不覺間被廢除,尋且淪為只能按照長官意旨「照單執藥」的隨從。那豈不是人治掛帥、制度被偏 廢?!

施政報告大約還有一個月便公布,在僭建風波、誠信破產鬧得如火如荼之際,梁振英繼續以競選時的造勢慣技,為其處女施政報告鳴鑼開道, 不僅再演落區爛戲,又會見港區人代、政協、黨派代表和多個商會蒐集意見;另一方面,對於梁氏的「私德」,議會、輿論和群眾則「死咬」不放,令當前香港政治 氣氛十分詭異,予人以荒唐荒謬之感。十月中(過往政府施政報告發布之期),官方設立名為「做實事 齊心為香港」的網站,號召群眾說出他們對未來施政的期 望;不兩周後,再添幾個地方諮詢會,而行政長官亦落區「聽取民意」,配合無間;可是,迎接梁振英的是「倒梁」的示威,是「大話英聖誕快落台」的小遊行!

僭 建、劏房以至行政會議成員林奮強(休假中)及主管抑壓樓價二項印花稅的制訂及實施的發展局局長、有劏房先生別稱的陳茂波的家人均被揭涉「偷步賣樓」之嫌, 不僅有損梁班子威信,亦令其麻煩纏身不勝其擾,雖然梁氏在公開場合仍如舊貫般「鎮定」,惟政府行事的緩急不分、輕重倒置,在在顯露了梁振英政府決策層方寸 大亂,陣腳不穩。事實上,向來予人以城府甚深、一切均在掌握中的梁振英,上任後在處理公務上可說一無是處。私宅僭建不是以面對議員、傳媒、公眾的公開答問 和鄭重認錯道歉來降溫,而是代之以密密麻麻的全版文字作交代,是功虧一簣、無濟於事的對策(最後還不是要赴立法會「交代」);為施政綱領蒐集民意,真的需 要在如此形勢下召開群眾大會嗎?這齣戲是「迎難而上」還是明知故「犯」(挑釁眾怒)?從質疑誠信到高喊「倒梁」,民意步步進迫,盡顯梁氏和他親自挑選的管 治班子之顢頇無能——並非辦事不力而是處事無方,不知進退、亂作一團,是出乎想像的差勁!

三、雖然梁班子處事失當且因梁氏誠 信盡喪而令政府寸步難行,不過,現階段「倒梁」,是難有作用的不智之舉。像最近為施政報告舉辦的大小活動,人多聲雜,加上反對示威之聲不絕,哪能有什麼積 極成果;對此梁班子焉有不知之理,但仍繼續進行,那是戲行所謂的「交戲」(裝模作樣的虛應);而立法會的不信任動議、民主黨的「聖誕快落台」和稍後一月一 日的「倒梁大遊行」,同樣是政客向選民「交戲」之作。看月前十八大會議期間,中共港共分頭挺梁,不問可知是梁班子未能勝任,危危乎有被動搖的威脅,若非如 此,哪有需要「力挺」?然而,梁振英上任日子畢竟很短,民主政府官員可以上任數天便因受民意唾棄而下台,但香港情況有異,以操控小圈子選舉的中央大員、地 方高幹不會如此輕易「承認錯誤」、推倒重來。事實上,香港人亦該少安毋躁,看清梁振英施政的基本謬誤,除了用人失當、行事失序之外,關乎施政取向的基本原 則,究竟是梁的作風,還是北京對港立場有變?值得大家深思。要是屬於後者,那麼,即使梁氏此刻被拖下馬,同樣由中共挑選的繼任者,即使個人誠信沒大問題, 惟其處事手法不可能回到從前,幾可肯定……

筆者以為下月公布的施政報告,才是衡量梁振英的施政理念能否為大多數港人認同的試金石,若與香港核心價值南轅北轍,加上「前科」,港人再展示「軟實力」為時未晚。如此說來,元旦遊行的人數與「殺傷力」俱有限,明年七月和十月的群眾反響才是梁班子的大難關!

2012年12月6日 星期四

「特色論」是最大的空談


中共新掌門習近平最近提出「空談誤國,實幹興邦」口號,實際上是源於鄧小平多年前不爭論「姓社姓資」和「捉到老鼠就是好貓」的思路。但習同時又提出了「道路決定命運」的概念,這條「終於」找到而且「正確」的道路就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人們不禁要質疑:姓社姓資的問題都沒有搞清楚,何以這個「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就實至名歸且一定正確?

相對其他國家的政治制度,中國的特色在何處?從理論上看,根本的不同在於堅持一黨專政;從實效來看,正面的特色是經濟發展領先世界,負面的特色有三:政治腐敗空前、經濟貧富懸殊、社會誠信盡失。對這些問題重重的「特色」,一面仍鴕鳥式地強調其「正確」,另一面又將眾多的質疑聲斥之為「空談」,惟有閉嘴才好,十一月十九日官媒《環球時報》規勸自由派收聲的言論:「中國大的國家道路已定,經過三十多年的驗證而廣受支持。自由派如果繼續把力氣主要放在道路之爭上,不具有現實意義」,顯而易見,是在前呼後應。
在一個治國理念充滿歧義的今天,讓全社會收聲閉嘴,只埋頭拉車,不抬頭看路,改革的前景永遠不會明朗。而只有通過理性的爭論才能保持清醒,才能達成共識,才能凝聚民心。也許有人會說,鄧小平的「不爭論」為中國的改革開放發展經濟贏得了時間,但我們輸掉了甚麼呢?誠如八十高齡的資深學者資中筠評價十八大時所說:「語言與實際已經空前脫節,空前的虛偽。甚麼是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有中國特色而無社會主義!……現在正是全社會腐敗。國民黨的時候是官場腐敗,社會其他方面:學界、文化、新聞以及工商企業沒有全腐敗,所以政權被推翻了,社會還有救。而現在,各行各業都腐敗,而且已經見怪不怪……整個民族從精神上爛掉。」


歷史不同,文化有別,從這點看,提出「特色論」本身沒錯。但我們需要公開地闡釋,充份的討論乃至宣示其中的價值觀念,就像《獨立宣言》闡釋美國人民的價值取向,《人權和公民權宣言》表達法國人民的價值標準一樣。作為一個負責任的大國,還要敢於面對和回答世界的質疑。習書記三年前外訪時曾說:「有些吃飽了沒事幹的外國人,對我們的事情指手畫腳……中國一不輸出革命,二不輸出飢餓和貧困,三不去折騰你們,還有甚麼好說的。」這些回答都很成問題:不輸出革命,有沒有在國內繼續革命(唱紅打黑)?不輸出貧困,有沒有在國內製造貧困(以堅尼系數為標準)?不折騰外國人,有沒有折騰本國老百姓(暴力拆遷)?


如果我們將這些必要的社會討論都看成「空談」,甚至用「空前脫節,空前虛偽」的「特色論」一言以蔽之,彈壓可能的理性聲音,那麼它就不再是一面正義的旗幟,而成了一座掩飾作惡的牌坊。


南荻
自由撰稿人



2012年12月5日 星期三

趁中共這幫狂人摧毀香港前採取行動

近日梁振英越嚟越前言不對後語嘅表現,政客唔少風聲都指,梁振英政權未必維持到太耐。特別中共十八大團派大敗,梁振英其實無乜靠山。

我都希望梁振英政權早日仆街,但梁振英唔同董建華,如果香港人旨意北京班友主動鏟除梁振英,你班友做咗人質都未知。我講過歷史故事,講明依家香港人儘早採取行動嘅重要性。
喺諾曼第登陸後,當時戴高樂將軍領導嘅法國軍隊首要急務,就係要擺脫美國艾爾豪威爾為首膠人嘅制肘,儘快攻番入巴黎。因為歐洲人一般都知,希特拉係 黐孖筋,其實大家都估到,希特拉會下達毀滅巴黎嘅命令。雖然美國有盤算要將法國當成韓國果類國家處理,而亦驚自已無料解放巴黎。但戴高樂係無責任理美國啲 硬膠點諗。

當時雖然法美聯軍有兵力解放巴黎,但如果單靠法軍軍力,我諗打耐少少巴黎都一定變碎片。因為當時成個巴黎,都係一大堆魚雷、炸彈之類,巴黎總督係猶 疑好唔好執行希特拉嘅黐線命令,不過,如果無藉口俾佢嘅話,佢都係得一個選擇,就係執行命令,因為1944年女武神行動失敗後,抗旨軍人都死得好大鑊吓。

法國人要救巴黎,最有效方法就係嚟場起義俾巴黎總督有藉口拖住唔執行希特拉嘅黐線命令。而8月10日,法國共產黨班友開始起義,戴高樂亦下令法國抵 抗運動嘅人,特別FFI喺巴黎起義。當時巴黎總督就用起義發生嘅名義,拖住唔執行命令,直至戴高樂率領嘅法軍抵達,8月25日解放巴黎。

如果梁振英,西環統監府班仆街係希特拉同一類型嘅黐線佬,或佢地幕後老闆係果挺黐線佬,香港唔想被毀滅嘅方法,就係唔好理全民退保果啲打飛機議題, 全面動員反梁振英,任何你認為可以嘅方法都可以,令梁振英同統監府疲於奔命,呢班友不得不走人為止。俾佢地有少少空位,呢班友就會毀滅香港,乜都做得出。 佢地得唔到,你都唔駛旨意得到,就係呢班仆街嘅思維方式。

未來幾個香港人自救議題得一個,反梁。我呢度,完全唔同意孔浩烽講,話地產黨嘅問題。當年英美唔知蘇聯邪惡,但納粹明顥比蘇聯更為邪惡,決定敵人先後係要分得清楚。如果無曾蔭權好多嘢暗中做,或者將北京黐線命令hea做,我諗香港人真係一早死咗。

2012年12月2日 星期日

前中策組兩高人K.O.邵善波

2012年12月1日

本版同文紀曉風於周四撰文,從三封政府高層的機密電郵文件中獲得確實證據,一場因中央政策組角色改變,因而令政府變天的權鬥混戰,已經火花四濺地上演。

本 周五,人民力量立法會議員陳偉業表示,事件反映政府內部有高層人員不滿安排,有人認為情況明顯違反中策組應有的職責及職權,有機會涉及行政失當;故此,會 向申訴專員公署作出投訴,公署如最終介入調查,相信必能令事件更公開透明,令公眾更理解這個神秘組織發生了「異變」的過程。

既是發生了「異 變」,即意味這個政府最高層智囊組織曾經有過正常階段,當中最熟悉者,相信非外號「魔僧」的中策組始祖顧汝德莫屬。此外,曾長年在中策組內出任全職顧問的 本報特約評論員練乙錚也能論盡中策組的原有功能,同時反映在現時邵善波管治下,中策組淪亡與淪陷後的定位荒謬。

據現時中策組首席顧問邵善波上月在立法會內大放的厥詞稱,中策組是政府的工具是理所當然,觀乎中策組內被委任的顧問皆屬「梁粉」,提供的意見有多客觀可想而知。還原基本步,究竟中策組過去是由什麼人組成?以至這些人又對中策組可以帶來什麼貢獻?
先由顧汝德說起,翻查資料,他曾當記者及《遠東經濟評論》副總編輯,後成為縱橫商界人面極廣的經濟顧問,服務的客戶是城中商賈巨貿,曾有在中策組服務的人士形容,顧汝德的工作如Spin Doctor,是負責收風制訂Spin策略,專收集社會意見領袖的看法。

至於邵善波,他在八十年代起便與梁振英一起為北京效力,在新華社香港分社副社長毛鈞年引薦下,出任基本法諮詢委員會副秘書長,是當時的秘書長梁振英的副手。

其後,北京組織大孖沙成立一國兩制研究中心,為過渡搶佔輿論陣地,邵即出任中心總幹事,一做17年。2007年起,邵善波接替當局長的曾德成加入中策組,他金句多多卻不時口出狂言,跟談吐背後深藏不露如老僧入定般的顧汝德,既是南轅北轍,更是天壤之別。

領 導人如此不同,中策組的過去與現時的成員,論地位談份量說立場,都難以比較,因為差距真的很大。顧汝德早前回港接受傳媒訪問時,自豪地稱自己主政時,中策 組雲集左中右各路英雄,令這個全方位民意評估機構能有容乃大,廣納百川。翻查資料,當時網羅當全職顧問的商界精英,包括滙豐鄭海泉、太古張永霖、香港電話 阮紀棠、恒生黃建群、當時只30出頭的張震遠,而非全職顧問也是粒粒巨星,計有李國能、陳坤耀、馮國經、吳靄儀、陸恭蕙等。縱使中英關係緊張,親中紅人如 陳婉嫻也可招攬,民建聯創黨總幹事鄭艾倫更被委為全職顧問,所以令中策組能掌握民意水溫。

據悉,當年彭定康與北京進行政改談判前後,中策組非全職顧問就會召開會議,讓彭定康能知己知彼,打更有把握的仗。

至 於邵善波領導下,今天有政務官出身的葉文輝當副首席顧問,四名全職顧問分別為何燕飛、王卓祺、高靜芝與關永圻,如非鬧出「女版李蓮英」事件,恐怕高靜芝也 沒多少人認識。以何燕飛為例,政府介紹她是資深經濟和金融專才,但在業界內卻名不見經傳,立法會金融界議員吳亮星更稱不認識何燕飛。

前者沒 有港督粉絲,後來卻充斥梁粉,人事組成差距奇大,令兩個時期的中策組工作也大不同。顧汝德早前透露,當年無整頓公務員,甚至為避嫌,從來不會指令官員做 事,平日亦不會跟公務員有直接溝通,但邵善波似乎有理無理。事實上,從紀曉風引述的機密電郵可見,在特首指令下,民政事務局是需要配合高靜芝工作,高靜芝 更直接向各政策局下達要求。

中策組當年成立只為三個「客戶」服務,正是港督、布政司及財政司,為三人提供解決問題的方案,再下令公務員執行。時移世易,邵善波當天在立法會理直氣壯稱中策組是政府的工具,筆者則不知從何時開始,行政長官、政務司司長及財政司司長三人是代表了整個政府?
關於中策組的工作,本報前總編輯練乙錚也有頗深的體會,他於1998年至2004年間曾任中策組全職顧問,其後突遭解職後成書《浮桴記──謀府生涯六載事與思》,揭露了一些中策組內情況。

練 乙錚在上月27日再於本報撰文,題為「中策組推新任務 好嗌得V.好打得」,直指中策組要監察輿論、介入意識形態鬥爭,是步向政治化,政策研究機構政治化,指的就是「結論行頭,研究搭夠」,「這明顯是違反科學 方法的。『結論』碰巧正確的話,問題不大;若是錯的,則此『研究』方法無從去錯,只會讓政策更加嚴重地錯下去……中策組從政策研究角度出發,涉及政治完全 應該,但直接介入政治鬥爭,則是走另一條路線」。

至於現時中策組正式替政府培養、審核、輸送議政人才,他過去曾反對後兩個功能,認為會令聽取真正民意的功能被削弱,更挑起各政策局與中策組間的矛盾。如此看來,似乎說出實況,預示出這個愈見封閉組織的未來。

梁振英的大話路線圖

2012年12月1日

葉劉淑儀曾說:「CY會害人」,原來是真!當風水佬會呃你十年八年,梁振英卻只能呃到香港人 200多天,由3月當選7月上場而聖誕未至,堂堂香港一區之首竟已淪為有如過街老鼠,由8歲的細路哥至80歲的老婆婆,都無人不知他是一個大話精,更令人 毫不猶疑要「shout at him」!

為免禍延下一代太甚,恐怕要在此踢爆梁振英的荒謬與大話。首先,犯錯犯法的後果是要受懲罰,而非 單是交代,故梁振英別以為交代了就可不了了之;其次,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卻從不會因庶民犯法令天子免疫,故梁振英別以為人人有僭建,自己就大條道理一樣 僭建;最後,哪管你是非禮還是強姦,打劫還是行騙,犯法就是犯法,沒有這個第一次與那個第一次之別!

港共分子常強調,一國大於兩制,箇中包括體現在中央有權任命行政長官,既然如此,北大人還請行使權力,令七百萬港人不用因有一個大話特首而丟臉於世人前,其實,我們更盼望換人同時可以由我們自行普選!


真正第一次
1979年 :
33年前,梁振英購入赤柱東頭灣道大宅,「聲稱」上手業主留下僭建物,又因屋宇署遺失圖則故未能清拆,最終經傳媒踢爆他才作處理;但33年後,他卻言之鑿鑿指處理山頂貝璐道大宅僭建物是他「第一次處理僭建」。(谷歌街景圖)


毫不專業的專業
2000年 :
梁振英搬入了山頂貝璐道,他雖是測量師,交易買賣雙方代理又是他下屬,但他卻稱自己不知屋內有僭建物,且稱已找專業人士查驗大宅內絕無僭建。(黃潤根攝)


只有口話人
2012年 :
2012年3月16日特首選舉最重要關頭,唐英年被揭發大宅有僭建,而原來早在近半年前,梁振英已自行發現家中有僭建物,但他隱瞞「家醜」,反攻擊對手有誠信問題。CY其實沒有誠信問題,只是沒有誠信矣。(網上圖片)


消失的密室曝光
被揭早有前科    11月27及28日 :
2012年11月29日屋宇署這天終於進入梁振英4號屋地下那個「消失的密室」,卻比梁振英聲稱的約200方呎大六成,逾320方呎。隨着消失的密室曝光,特首就在翌日消失於香港去海外公幹。(網上圖片)


大話爆煲前夕
再稱自己第一次   11月26日 :
2012年11月23日「萬眾期待」的「一次過回應」終於出現,可惜不是說好了的親身公開交代,而只是一份14頁的書面聲明,但萬字書卻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變相自揭最少五大謊言,原來謊言之內又有謊言,總之是無句真。
(黃勁璋攝)


絕世拖頭

被揭發有僭建   6月20日 :

2012年7月16日被揭發僭建問題後,明明距離選舉訴訟起碼尚有一星期,但梁振英後來被踢爆講大話,即開始封口拖延交代;最終這天到立法會出席答問大會避無可避,卻以官司為名,說未來會「一次過回應」,但一拖就幾近5個月。(資料圖片)

Quotes this WEEK 七句到尾

”嗰次係我第一次處理僭建。”──梁振英
睜大眼講大話見得多,當着七百萬香港人,並在沒有滴汗的情況下,當香港人沒有腦來欺騙,恐怕普天之下,只有梁振英會如此做!

”僭建處理了,僭建就不再存在。”──梁振英
身體內疑似再沒有說真話細胞的特首,令網上即時出現多個仿作句子,包括「條屍處理了,兇殺案就不再存在」、「贓物處理了,打劫案就不再存在」等,來控訴梁振英在侮辱港人的智慧。

”Shout at them!”──梁振英
梁振英出席香港總商會午餐會時籲大家去喝罵那些阻礙政府施政的人,與中央組首席顧問邵善波所說要參與輿論戰的言論,是一脈相承,要全方位打擊反對意見。

”難聽啲,就係呃咗行政長官嚟做。”──田北俊
梁振英曾在選舉論壇上攻擊唐英年在僭建問題上「公開向市民講大話」。但梁宅僭建事件發展至今,連自由黨榮譽主席田北俊亦慨嘆,梁振英是呃了行政長官這份工來做。

”市民對執政者的要求高,但凡事總要有個了結。”──行政會議成員張志剛
張志剛出席電台節目,指梁振英大致已交代事件,市民會「心中有數」,認為事件要有個了結。

”只有中央先知道自己有冇畀人呃!”──全國人大常委范徐麗泰
梁振英回應僭建前言不對後語,范徐麗泰指CY無論是「記錯」還是有其他理由,總之當時交代就並非事實。

”道路決定命運。”──習近平
新任中共總書記習近平帶領全體新任政治局常委參觀國家展覽館,又發表演說,其中說話套用到梁振英身上別有一番滋味,正是有人選擇了以謊言為慣技,因而踏上成魔之路,誤了七百萬港人的命運。


撰文:紀曉風

2012年12月1日 星期六

梁振英瞞上欺下應倒台

2012年11月28日

十八大以後,中國政局似穩未穩,至低限度,十八大召開前盛傳會依法懲處薄熙來的說法只聞樓梯響,至今全無消息,反映習近平只是太子幫、江系和團派權鬥暫時妥協的產物,他一日未能獨攬黨、政、軍大權,政治暗湧仍然有機會隨時出現。

回 歸後,香港的政局一直是中共內鬥的延伸,內地政治權力的嬗變,主宰了本港政治權力的變化。江澤民主政時期,董建華有大樹遮蔭,權傾朝野,中資駐港機構固然 嚴禁干預本港社會事務,中聯辦和港澳辦也得靠邊站,不會指手劃腳,成為行政長官的太上皇。其後,江去胡來,董建華的政治權威便開始受到動搖。2004年, 胡錦濤一真除軍委會主席一職,年底董建華便受面訓「查找不足」,翌年5月就「腳痛」下台,期間本港傳統左派元老完全收不到風,可見他們雖然終身「愛黨愛 國」,但在主子眼中,亦不過是一班形同廢物的奴才,呼之則來,揮之則去。

中央換人 港局生變

胡錦濤主政期間, 本港「土共」完全不給中央放在眼內,例子不勝枚舉。首先,背負三大「原罪」(天主教徒、英國爵士和「港英餘孽」)的曾蔭權爆冷成為特首,便非吳康民一類恃 老賣老的「土共」所能預料,接着連任期應屬七年抑或十年,鄭耀棠一類「土共」領袖亦信口開河講錯。最令「土共」顏面全失的瘀事,莫過於曾蔭權為自保而搞的 所謂「起錨」運動,那本來是政改方案再次觸礁的下台階,鄭耀棠率眾十六萬力撐,目的也是虛應了事,政治交差而已。

殊不知到最後關頭,在胡錦 濤的指令下,中聯辦竟然跟以民主黨為核心的普選聯達成協議,通過所謂政改改良方案,結果「土共」平白為民主黨抬轎,吃了一記悶棍。事後,不獨陳鑑林深心不 忿,在立法會內含淚通過政改改良方案,吳康民事後更在《明報》撰文,點名批評胡錦濤背離既有制度規章,視港澳辦和中聯辦如無物,獨裁決定本港政制改革方 向

今屆特區政權易手,本來內定的唐英年陰溝裏翻船,期間爆發薄熙來事件是主要的關鍵。中國出現內亂,教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無法就本港特首 人選達致統一意見,本地本派和中聯辦便有機可乘,以今屆特首應該引入競爭,為2017年普選特首鋪路為由,讓原本提名一百票也不夠的梁振英也可以湊夠數入 閘。結果,在裏應外合之下,梁營藉渲染唐英年醜聞民望大增,加上中聯辦的威逼利誘,親唐的建制派大敗,梁振英成功當選第四任行政長官。

值得 注意的是,梁振英的當選,固然不是建制派心悅誠服的選擇,連本港傳統左派也有人大不以為然。由港青團操控的港大學生會便率先發難,在「黑金政治」問題上大 興問罪之師,民建聯的創黨主席曾鈺成亦曾表態意欲參選,只有基層的「土共」才心存幻想,以為支持梁振英一人當選,便可鴻鵠將至,雞犬皆升。

三大庸官 必須下台

殊 不知梁振英太不濟事了,個人固然誠信破產,一個又一個謊話,以及文過飾非、令人生厭的政治語言偽術,不但令愈來愈多港人覺醒,深感受騙,他的所謂梁營政治 團隊,更醜聞頻傳,且死不認錯,恬不知恥,教人憤慨,梁振英政權的管治威信現時可謂蕩然無存。如今在僭建的問題上,他更明顯欺騙中央,為他引薦的中聯辦和 港澳辦,恐怕都要負上政治責任,只要危機深化,隨時可以演變成為梁振英背上最後一根稻草,垮台指日可待。

偏偏在這個關鍵時刻,泛民或所謂反 對派卻毫無政治意願,挑戰梁振英政權的管治權威,大有政治放水之嫌。以立法會為例,梁振英公然欺騙公眾,由發展局局長陳茂波統率的屋宇署又明顯徇私,雙重 標準執法,竟然沒有立法會議員提出引出特權法傳召梁振英查詢,甚至向申訴專員和廉政公署投訴備案;反而有「西環契仔」之稱的謝偉俊率先聲言將提出不信任動 議案,即使沒有約束力,亦明顯發出了有人想與梁振英劃清界的訊息。可憐泛民的所謂彈劾行動,至今仍停留在口講的階段。

政黨政客尸位素餐,政 治智慧零蛋,就只能依靠公民社會的群眾起義,以實際行動向梁振英政權施加壓力,促使不義政權早日下台。據悉,民陣已有意計劃在元旦舉行集會,發動全民聲討 梁振英政權,而由民間團體組成的「保衞香港自由聯盟」,亦已發起不交十元稅的不合作運作,要求三大庸官吳克儉、陳茂波和蘇錦樑下台。人民,只有人民才是推 動社會進步的力量,連新選的國家主席習近平也強調以人民福祉為施政的依歸,以爭取民主為職志的政黨,又豈能落後群眾,袖手旁觀!


2012年11月28日 星期三

中策組推新任務 好嗌得 V. 好打得

2012年11月27日


中策組首顧邵善波提出該組兩個新的主要任務,一是監察言論、替政府打輿論戰,一是統管數 百公職機構的人選物色和審核。筆者認為,政府並非不可以改動部門功能,故邵的做法,若是反映特首意見,原則上無可無不可,重要的是合乎三個條件:不違反現 存法制、有民意支持、有明顯公益。


這三個條件有時還可互補。比如說,如果某個職能轉變明顯對社會有利,民意又十分支持,則就算違反 一些現存規範,也是可以考慮的;說到底,規範乃人為,厚實的民意在,政府趁勢來一個有利大眾的範式轉移,徹底改變工作性質,亦不為過。問題是,大家該如何 理解、評估中策組這個新的「邵範式」呢?

說新不新。中策組應替政府培養、審核、輸送議政人才之說,早在2002年左右已在組內提出;當時筆 者是三位全職顧問之一,完全贊成「培養」,但對「審核」和「輸送」則有很大保留。中策組兩周一次的非全職顧問研討會,的確是一些社會各界精英學習議政的好 場所,「培養」不在話下(高靜芝便是當時中策組非全顧之一),但「中策組審核和輸送議政人才」這個概念有問題。因為,久而久之,有些人看穿竅門,在研討會 上只講政府喜歡聽的說話,適當調教「罵」與「讚」的對象、比例、語氣和理據,便可增加晉身更高層次、更有利益可沾的公職機構的機會。這樣一來,中策組聽取 真正民意的功能便會削弱。這是很簡單的組織科學原理。當時,筆者在組內還未被「雪藏」,故提出此意見之後,「審核」、「輸送」就遠沒有像今天邵說的那樣, 大張旗鼓地實踐、公開、涵蓋整個政府。

筆者印象中,高靜芝很專業,並非政治人,故若中策組統理公職人事審核,她大概也只管技術性方面,例如 負責看resume;至於管人選的政治態度,應該是由她的頂頭上司邵首顧負責,那才是關鍵。「紅」先於「專」,從來都是共產黨用人的準則;「專」而不 「紅」,倒是大忌。黨經常作這樣的防範性猜疑:某人腦子很會轉,但是不「紅」,那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在大陸,政府裏管專業的部門長官後面還有一個黨員「書 記」,操生殺大權。在公開場合,梁政府為免反彈,當然要把「審核」講得很技術很專業,因此才會「重用」高靜芝,但她只不過是用來引開大眾視線的一尾紅鯡魚 (red herring)。這點,也許很多人會疏忽了,但那些有心鑽營的各路尋租客,卻會看得很清楚。如此按「紅」先於「專」的原則行事,將來由中策組提拔的公職 人選當中,「唱紅打黑」輩逐步增加,殆無疑問。

一大效果 挑起矛盾

邵首顧聲稱所有公職人選要經中策組審核之 後,一大效果,就是挑起各政策局與中策組之間的矛盾。很明顯,此聲明一出,政務司司長很快便作出強烈反應,高調指出「政府在委任人士出任法定機構和諮詢組 織時,由相關政策局或部門提出,由行政長官批准,中策組對人選並無審批權、決定權或否決權,中策組更不是提名機關。」大家知道,為政最忌政出多門,因為除 了引發地盤、面子之爭,還會導致「有成績爭功唯恐不及、犯過錯互相推搪」的弊病,直接削弱各部門的努力誘因。因此,在政府這種權力最密集的機構,釐清權責 是做好工作的先決條件。筆者記得,未有高官問責制之前某年,董先生因為覺得某政策局辦事太循規蹈矩,於是在撰寫《施政報告》的時候,臨時讓中策組提議一些 新的政策設計;筆者當時認為是一種不正常的做法,因為那樣做,無疑直接弱化政策局向特首提出政策、特首向中策組要求提供第二意見的制度功能。結果,牽涉的 政策局暴跳如雷,發電郵質問中策組「到底誰負責政策設計?」好在當時的首顧鄭維健處事有圓滑的一面,很快就擺平了。

然而,那次事件,只不過 是一個很小很小的權限混淆,已經引發部門之間的嚴重矛盾;如今,幾百個公職機構的人事任免權攸關,為公為私,林鄭焉能不馬上發作?另一方面,公職機構的任 命,除了政治涵義之外,還包含大量不可明說的潛在利益,為財團板塊所必爭,亦為政府可用的政治酬庸、籌碼,邵善波作為梁振英的政治一把手,怎會容許這批珍 貴的政治資源繼續掌握在一個不得已才請出來當政務司司長的港英餘孽手裏?惟善波非善男,月娥亦非信女,一個「紅」 的「好嗌得」,一個「專」的 「好打得」,這次初結樑子,來日方長,不會少了大家好看的。然而,為政不是演大戲,政府高層迅速陷入如此險境,大家可從這個側面事例看到梁振英如何「知人 善任」。

政治審查 以「紅」為準

單從技術層面看,把「審核」工作集中到高靜芝一個人身上,本身已經不智。筆者 沒有理由懷疑高女士有鑑別商界各專業界別人才的能力。不過,公職範圍之廣,非任何一個商界機構所能及;按當年中策組非全顧人選顯示,所需人才,除了商界專 業,還有社工,有政客,有藝術家,有律師,有神職人員,有學者,有富二代,有街坊,有勞工界……;包羅萬有,一個HRM,怎麼「審核」得了?這件工作的合 理做法,是分散而不是集中。不過,高做不來邵卻可以,因為千百種人也罷,政治審查只有一個簡單標準:「紅」

而且,把「審核」權放到今天的 中策組,必然產生「趕客」效應。過往做法,政策局提名公職人選,背後自有整個政府體系的權源(mandate)支撐,特首一般不會反對,得到委任是一項社 會給予的殊榮。邵、高何許人也,社會人士若自視為一方之精英,願服務大眾,為何要低頭於邵、高把持的這個矮屋檐? 由此可見,公職委任,由什麼機構什麼人把關,直接影響最終人選的質素。若梁振英不明此理,則他的管治手法及效益俱堪虞;若這次是邵首顧自把自為向政務司奪 權,則是梁用人不當,再損管治威信。林鄭現處強勢,她已經出來說了重話,邵首顧大概只能退讓,中策組暫時變不了中組部;如此,高女士剛上班便投閒置散,若 要留在中策組的話,倒有很多空閒時間學習她不諳的政策研究。然而,邵提的另一主要任務,林鄭卻未必管得住。

中策組要監察輿論、介入意識形態 鬥爭,亦非自今日始。劉兆佳掌中策組未幾,便有人提議該組要引導、操控民意,具體做法主要就是搞導向民調、以另類方法點數示威人數,抗衡民主派的數字。筆 者當時在組內的討論裏,極力反對這種政治化,認為無助善治,無奈不久即靠邊站,孤掌難鳴。某日,於政府總部西翼遇見時任教統局常秘的羅范椒芬,給她挖苦: 「你們CPU要變成Central Political Unit啦?」無話可說,只好自嘲:「還不如呢,大概是Central Polling Unit而已。」中策組從政策研究角度出發,涉及政治完全應該,但直接介入政治鬥爭,則是走另一條路線(這個轉變,筆者在2005年出版的回憶錄《浮桴 記》一書中有詳細記錄和論述)。劉時代,走此政治鬥爭路線還有一點學術味,如今邵登場,則是明刀明槍。好處是,邵乃真男兒,從來說話坦蕩蕩豁出去拼了算, 非常透明,是記者訪問的尚佳對象,不像梁振英那麼喜歡左彎右兜字字布防。邵乃梁的佛洛伊德衝口出。

中策新「政」 惹人反感

退 一步問,中策組政治化有什麼不好?政治化是什麼意思?簡單而言,政策研究機構政治化,指的就是「結論行頭,『研究』搭夠」。這明顯是違反科學方法的。「結 論」碰巧正確的話,問題不大;若是錯的,則此「研究」方法無從去錯,只會讓政策更加嚴重地錯下去。因此,政府內部獨立於制定政策部門的研究機構負有向最高 領導人提供第二意見的責任,類似中國古代政府行政體系中的批駁、駁議功能,最忌政治化。然而,這個功能正是邵十多年來反對最力的一點,認為是「西方的」。 誠然,各政策局或因地盤、面子原因,本能地不喜中策組的這個功能,不足為怪,但中策組本身放棄這個體制責任,轉而把精力用於打擊社會上的反對意見,在大陸 也許很理所當然,在開放社會裏則是一個很奇怪的體制邏輯,這就是輿論馬上把中策組走這個輿論鬥爭新方向理解為蛻變成「港版中宣部」的原因。人們要不要擔 心,到某年,香港的出版刊物,都要接受中策組審查;出版社成立,要向中策組備報;出版書籍,事先要向中策組申請書號;記者證,由中策組批出?珠玉在前,理 當如此。早些時浸大某教授主編的那本國教手冊其實就是這麼指向。不過,香港人絕大部分並不喜歡這一套,故中策組向左轉搞輿論鬥爭,只會製造更多政治矛盾, 惹人反感,以後香港的示威遊行隊伍裏還會因此多幾面獅龍旗。

如此新任務,所為何事呢?

斯大林以降,共產黨人特別是毛氏信徒, 都認為絕對權力可以自我完善,因此容不下任何反對人士和意見:反對黨當然是十惡不赦,體制內的批評意見和制衡機制,亦視為有害;反對聲音,不是無知,便是 外國勢力指使,更需理直氣壯迎頭痛擊,遑論吸納。因此,今天的大陸才有中組部、中宣部、維穩辦、綠壩、網軍等一系列建制。回歸十五年,梁政府、中策組終於 帶領港人回歸這種思維。

《信報》特約評論員

2012年11月27日 星期二

諮詢架構昨是今非 功勳制度名存實亡

2012年11月26日

最近幾天,圍繞中央政策組協調諮詢及法定組織任命的爭議,愈演愈烈,隨時釀成新一輪的政治風暴;撇開當事人的言論風格不論,是次爭議有助我們再次思考長期困擾施政的體制問題。

自董建華執政後期,繼承自前朝的諮詢制度便問題叢生,日漸失卻本來的政治功能。據聞,政府中人有不少亦埋怨諮詢組織無法為久經醞釀的政策保駕護航,有事時甚至刻意與政府保持距離,完全無人主持公道。說得明白一點,就是「養不熟」。

這裏帶出兩個深刻的政治倫理問題:一、獲委任者有沒有道德責任要向委任者效忠?二、效忠對象到底是現屆管治班子?廣義的政府?還是香港特區?

曾蔭權沒改善制度問題

第 一個問題太抽象,我不打算在此討論。第二個問題,則明顯效忠對象不可能是委任該人的局長、司長或特首個人,否則的話,所有委員會的任期應該跟管治班子掛 鈎,共同進退,變成純粹政治任命的職位,但目前明顯不是如此。如果作出這樣的要求,便會出現「曾蔭權委任的某某委員會,能否效忠於梁班子」的問題,不可能 每次特首換屆,都推倒重來。

這個問題在殖民政府時期是不存在的,因為港督的任期並無限制,而且無論如何更替,都效忠於女皇陛下。可是,定期 換屆的特首執政方針與風格迥異,既然公務員制度為永久性,他能賴以組織自己班子的政治資源本身很有限,除了政治委任的高級官員,便是四百五十個諮詢及法定 組織【註】的成員;後者目前的角色有點尷尬,既非完全任人唯賢的只看能力,也非純粹政治酬庸的只問背景,可說是介乎公務員與政治委任之間。

曾蔭權治下,沒有改善制度的根本問題,反而令其更錯漏百出,具體來說有以下數點:
一、不重章法。本來一人不該兼逾六職、仕逾六年,但違反章法的個案卻屢有所聞。

二、任人唯親。過度強調政治上「親疏有別」,改變了本來比較重視行內專業地位的委任準則。

三、政治花瓶。特區政府早年眾多作為,予人諮詢只是「走過場」的印象,以致愛惜名譽者不一定願意加入,人才來源進一步枯竭。

四、缺乏獎懲升降的誘因,獲委任者的表現有沒有人作出監察?做的不好的,不論能力或政治可靠度方面,有否撤換?

中策組任務本是「政治化」

梁 班子如果希望透過中央政策組思考這些問題,令諮詢制度更好地發揮凝聚政治支持的功能,實在無可厚非。坊間多認為中策組只應作研究,實在是一個美麗的誤會, 因為中策組自成立之初的任務,便很「政治化」。一方面是每年的《施政報告》,另一方面是為政府籠絡社會精英,發掘和培育新人才,也從中加強對社情民意的掌 握,為總督或特首提供一條官僚體制以外的渠道,這只要看看它的顧問背景就知道了。

回歸前,殖民政府委任的全職以及非全職顧問,隨便一數便有鄭海泉、張震遠、馮國經、金耀基、李國能、梁錦松、胡紅玉等等,雖然始終是殖民政府可以信賴的人,但政治光譜還算廣闊,而且粒粒皆星,甚有栽培潛質。

只 是時移世易,今天能否再以老辦法處理新問題?再說,單單以高靜芝女士一人之力,以圖協調幾百個委員會三千七百個任命【註】,實亦難矣。首先,所謂協調,到 底是要先諮詢其意見?還是純粹知會?如後者,則其功能不過聊備一格;如前者,則以一人之力,如何能知三司十一局社會各行各業之人的品行、能力、往績、風 評?個人不論如何獨具慧眼,難免「走漏眼」,屆時滄海遺珠,尚且無傷大雅,一旦濫竽充數,反而添煩添亂。

即使舉中策組仝人之力,假設每個委員會兩年一任,一屆特首任期內便要作出近九千個任命,平均一年都得審核一千八多個,恐怕屆時造成行政延誤,有復董建華時期的狀況;而且某些委員會具法定功能、行政權力,延誤任命,隨時造成法律真空,影響公共服務質素,不可不察。

現行機制把推薦和委任過程透過授權,分散於特首以至各司、各局、各署,不是沒有道理。以中策組目前有限資源,如果能建立一個中央的人才資料庫,整合收集各委員會內人才的表現,供各部門參考,已經很不錯了。

英政府預示諮詢制度死亡

把 眼光放闊一點,政府應該面對的更大問題,是委員會一類的架構,根本已經無法發揮往日所期望的政治功能。首先,這類法定和諮詢機構委任的人,傾向於專業翹 楚,這些斯文人遇上從街頭議會打拚上來的政客政棍,真是「秀才遇着兵,有理說不清」。英政府撤退前引進地區選舉,其實已經預示自己一手創立的諮詢制度的死 亡。

其次,諮詢制度中對人才的物色舉薦,依賴口碑,猶如中國漢代的舉薦鄉里,或魏晉的九品中正;意見相左、出身不同的人不會互舉,最終讓人覺得「來來去去都是那批人」,弄成偏聽偏信的結果。

英國人的委任制度不知是否來自他們的功勳制度,基本上和中國的封建制度一樣,論功行賞,裂土封侯,目的都是為了捍衞王室,建立一套等級分明的社會制度;即使獎罰有序,也可能有點過時,何況功勳制度成功的前提,是必須先有一個為眾人擁戴的共主。

不 過,經過董、曾兩位特首的政治失敗,香港政府以及特首這位置本身的權威,已經相當削弱;這個周天子積弱已久,諸侯王不會尊王攘夷。既然本身權威已經受到質 疑,就不宜過分強調人才的政治可靠度,反而應該廣開門路,增加一定的代表性。當然,如何在理念相近與代表性之間取得平衡,不是我紙上談兵那麼容易,這又是 特區政制失敗的惡果。

總之,諮詢制度無法給予施政所需的政治支持,除了本身內部的崩壞之外,歸根究底是因為它已無法適應大環境。政治人才庫的建立,是一個政治制度問題,不是一個人力資源問題,當局定位必須清楚。

註:民政事務局數字
作者為中文大學公共政策碩士課程兼任講師(個人網誌:http://dare-say.blogspot.com),曾任特區政府政務主任,現從事公共事務諮詢。

2012年11月24日 星期六

獅龍何需打壓 國教要如是搞

2012年11月22日


上周二絀文刊出後,有讀者來郵與筆者商榷「分離意識止於民主」之說。我們談論的分離意 識,以及有關的民族自決,指的是長期受壓迫的民族的一種求解放的心態和要求。先前說過,「民族」指的是有共同語言、聚居一地、自成一體而與周邊其他地區在 經濟上、心理特徵上都有明顯差異的群體。前文說的「分離意識止於民主」,有此特定意境。

獨立意識和分離主義

先 看一個活生生的事例,以便釐清一些概念。前不久,美國總統大選民主黨得勝,過後沒幾天,出現一個「分離運動」;先是南方路州、德州等的一些保守派發電郵到 白宮網址要求批准獨立,繼而五十個州都有共和黨泛紅支持者響應,簽名總人數達七十萬,十分熱鬧。不過,這些「分離主義者」,單從「聚居一地」那個要素看, 便知構不成一個民族:論地區分布,藍紅相交錯,便是同在一個家庭裏的成員,這次總統大選投票投哪個,也常有分歧。
然而,更重要的是,這個運 動,橫看豎看都不像是受壓迫社群的反抗行為,而只不過是有些選民,包括一些如地產大亨Donald Trump的那種人,選輸之後鬧着出點氣的東西;下一回大選,要是他們贏了,莫說要分離,就算打死也保管不會跑(德州比較泛藍的el Paso市隨即也有人發起聯署,說如果德州獨立,el Paso就馬上從德州獨立出去;那就更搞笑)。

再看一個比較嚴肅的例子。美國歷史上 南北戰爭時期的分離主義很嚴重,好像也是在民主體制之下出現的呀,那又怎麼看?那時候的美國南方,說不上是一個受北方壓迫、要起來反抗的群體住域;相反, 當時南方要分離,是因為該地處統治地位的白種人要擺脫聯邦政府,以維持他們對當地有色人種的奴役。因此,美國南北戰爭的事例,也不符合上面第一段指定的討 論意境。

其實,看深入些,在南方,真正有理由要搞分離的,是受壓迫、沒有民主權利的黑人。但是,他們根本沒有組織起來搞分離的條件,於是只 能個別往北方跑,可幸從南到北都有善心人沿途為他們提供方便;此所謂的「地下列車」,正正是美國歷史上受壓迫者的一個分離主義實踐。其後,南方的白人政權 戰敗,黑人不再當農奴家奴;幾年之後,憲法第十三、十四、十五修正案通過(統稱「內戰與重建修正案」),黑人得到平等政治權利,開始生活在民主體制下面。 此後,儘管社會上很多方面的種族歧視遠未消失,分離主義時有出現,但始終不成為黑人社群裏的主流意識。

另一個反例似乎是蘇聯解體、東歐民主 化之後,斯洛伐克與捷克的分離。之前,在蘇共傀儡政權統治下,捷共佔據權力主體,斯洛伐克人常受壓迫,早已產生強烈的分離意識,故蘇共一解體,民主根本未 有時間發揮作用,分離便成為事實。然而那可說是歷史上最平和、最善意的分離,雙方都認為是一件美事;分離之後,兩個民主化了的國家彼此之間的關係亦十分 好。

確切點說,民主能根除民族壓迫引致的獨立行為,但不一定能消弭其他原因引致的分離意識;那好比完善的法治並不能阻止一些憤怒的人行兇,卻能保證不會有人因為得不到社會公平對待,申冤要靠暴力。

發 生在聯合王國的蘇格蘭分離主義運動又如何呢?那個運動有三百年歷史。在民主體制下,蘇格蘭逐步取得愈來愈多的自主權。1998年,聯合王國通過《蘇格蘭 法》,賦予蘇格蘭組織自己的議會的權力,只要求該議會不違反聯合王國及歐洲議會通過的人權法。聯合王國已經同意,2014年蘇格蘭將進行只在境內居住人士 參與的獨立公投。公投將有一至四個選項,獨立或保持現狀或是其中兩個,另一個可能是「DevoMax」(即maximum devolution,權力的最大限度下放,指的是完全自治之餘,蘇格蘭只按比例負擔國防和外交的開支;亦稱聯邦制選項)。

近年的民調顯示,蘇格蘭境內支持徹底獨立的人數已下降至四分一以下,支持DevoMax的,則上升至四成以上,其餘則是 「取得更多權力下放而留在聯合王國」或「保持現狀」的支持者。可見,按民主要求給予蘇格蘭人真正高度自治,獨立方案或分離主義的市場就自然萎縮。

北京要香港長治久安,不妨參考上述英國的例子。到那一天,香港政制徹底民主化了,高度自治實現了,大陸政治上也穩步開展改革開放文明化,則再加上大陸經濟發展能提供予港人的物質誘因,有人要在香港搞獨立公投也絕對無妨,更何懼區區幾支獅龍旗?

大陸人和香港人

香 港絕大部分人沒有「離中傾向」,卻有不同程度的「拒北意識」,不希望大陸過分影響香港,這包括很多愛國人士、左派當權派等在內。拒北意識較濃的,還可冠以 「拒共」、「反赤化」等名稱,亦相當普遍,近年更有增加迹象。然而,在一般拒北人士的心裏,懷善意希望大陸變得愈來愈好的,無疑是大多數。港人在這種看似 矛盾、實則相當中庸合理的心態底下,怎樣才可以好好教育下一代,正確對待自己的國民身份和認同呢?

一個先決條件是,中共不在政治及社會意識形態上敵視、歧視大多數港人。那會有反效果。其實,共產黨也許沒留意到,它沒有權利,更沒有道德優勢去採取那種態度。原因從兩方面一看就明。

大 陸人和香港人,同是專制政權之下生活的人;過去,分別在於是黃皮膚專制還是白皮膚專制,是全面專制還是局部專制。今天,大陸去掉了經濟專制的大部分,政治 還未開放,多種自由還欠奉;香港則只剩下政制方面還是半專制,其他方面大大超前了。就算是按馬列理論看,香港也更接近「資產階級民主」,比大陸快了半步, 因而比較先進。如此,大陸沒有資格歧視香港。

大陸人和香港人,同樣受過文化思想方面的奴化,從自身的華夏傳統割裂。大陸是受馬列毛奴化,遭 遇文革刀槍棍棒式的文化割裂;香港是受英國殖民奴化,被軟刀子割裂。在大陸,華夏文化幾乎蕩然無存;在香港,傳統荒腔走板但還可苟延殘喘,受影響到底因人 而異,有的保存很好還放了異彩。如此,香港人固然不應認為大陸人全都愚昧落後,大陸人、共產黨就更無理由高高在上振振有辭歧視一般香港人的西化奴化。

六 十年來,香港人經歷過的,很多很有價值;制度建設方面,吸納、消化了很多西方的好東西,尤其寶貴。因此,「香港人」這個概念,在香港人自己的心目中,儘管 朦朦朧朧,基本上是正面的;如果因為認同這個概念而受到來自大陸的敵視與歧視,港人本能反應就是守護,若敵視者變本加厲,態度變成行動,守護就變成反抗。

在 這個守護與反抗的過程中,馬列哲學意義上的「自為意識」便從無變有、從弱變強、從朦朧變清晰,斯大林說的少數民族心理特徵便漸漸成形,遇到再進一步打壓的 話,質變出分離意識便在所難免!所以,筆者說,要香港人的下一代能正確對待自己的國民身份和認同的話,中共必須停止敵視「香港人」這個概念,學會和和氣氣 接受原汁原味、有點西化奴化的香港人。

至於香港人,在考慮自身認同之時,要有一種健康的自視和自信,不可在強權政治之下自我矮化。一個集體自卑的群體裏的人,不可能成為進取的、優質的國民。


國民教育——序言、四課

因 此,適合香港的國民教育,出發點不宜是一個容易引起意識衝突的概念如「政權中國」,因為這個政權中國一向歧視、敵視「香港人」。理想的開局,應該是在「序 言」裏開宗明義提出「一個華夏屋頂之下三個不同但平等的文化實體」的觀念,講香港在華夏時空裏的特殊位置。如此強調有明顯區別的文化實體之間的最大公約 數,強調包容、平等和彼此值得尊重之處,國民教育就有一個鞏固的、統一的基礎。

然後,國民教育第一課就應該講香港人的優點,講如何當好香港 人、本分人;第二課就應該講香港人要以自身長處貢獻祖國,憑本身特點回饋華夏文明,過去如此,今後亦然。第一課是根本,因為香港人不意識到自身優點的話, 第二課就無從講起。香港的邊際貢獻,主要在「質」,而其他大陸省市的邊際貢獻,主要還在「量」。與大陸各省市比,香港的「質」非常獨特,京官看不慣,覺得 刺眼,再戴上特定意識形態的有色眼鏡,偏見就會加深(港人對大陸也有偏見,但成因不同)。

這兩課國民教育,不僅適合港人,京官特別是派港京官也應學習,才不會輕率地認為「中國」多你們幾個不多、少你們幾個不少,不給你水喝,你就馬上完蛋。那些都是典型「政權中國」的話語,目的是矮化港人,是主子對奴才說話的口吻,唯一效果是增加分離意識。
適合香港的國民教育,還有第三課、第四課。

第 三課是反殖。後殖民時代,港人如何反殖?什麼才是今天最需要的反殖實踐?論禍害,殖民主義罄竹難書:主權侵犯、人權踐踏、文化壓抑、種族歧視、經濟剝削、 社群對立、認同扭曲,都有;殖民者能夠如此作惡,很重要是建立了一套壓迫性的、與民主原則對立的殖民主義法權。不同的時期,上述幾方面的禍害深淺有異;有 些隨着時間減弱,有些因為回歸而消失,有些卻保留下來了。現階段反殖,如果只是停留在一些人對另一些人的「奴化」指摘上面,那麼,除了延續、加深社群對立 之外,沒有真正好處。今天,港人反殖的主要內容應該是剔除遺留下來的、當下統治階級自覺或不自覺沿用的各種反民主的殖民主義法權。
特區政制 裏的專制成分,如立法機構無實質提案權(即所謂的「行政主導」)、功能組別小圈子選舉,等等,都是殖民主義法權得到保留的例子。其他如近日引人關注的《廣 播條例》,其對大氣電波的壟斷,就更是殖民專制老傳統。民主開放的地方如台灣、澳紐、歐洲、北美,電台電視台多得不可勝數,內容百花齊放,受眾各適其適, 規管只限於反壟斷和一些文明守則。香港則還是殖民時代的老樣子,廣播審批權牢牢握在一個反民主政府手裏。

筆者2008年寫過五篇文章,從政 治、文化、技術等層面分析批判特區政府的廣播壟斷,當局卻以「香港山多地少、頻道太多彼此干擾」回應,當時已經完全站不住腳;到了數碼廣播技術成熟的今 天,廣播頻譜容量幾乎無限,當局又有諸多其他藉口推搪,就是不開放給大眾。支撐這個殖民時代遺留下來的管治手段,就是《廣播條例》裏的一些專制法權 【註】。國民教育的反殖課,除了要教導學生歷史反殖,更要提醒他們現實反殖,指出哪些是繼續存在的殖民主義法權,讓他們能夠鑑別,從而知到努力方向所在。

第 四課包羅萬丈,講的大概就是「國教課程指引」裏的各種具體知識和價值觀念,不過還要補上「指引」的不足。月前筆者撰文討論「指引」兩大漏洞,其一是不反 殖,其二是完全不提中華民國。民國百年,功過都非常突出,近年更發展出華夏文化時空中最完整的民主與自由。中華民國這方面的實踐,與香港的法治和廉政,都 是華夏文明中的瑰寶;如非政治偏見,怎可隻字不提?

今天,國人分隔兩岸三地,客觀關係,以彼此防範、排拒乃至敵視為主,融合的因素太少;大 陸那方還要以吃掉對方為目的,直接助長分離意識和獨立主張。筆者提的國民教育,對症下藥,目的是達致華夏文化屋頂之下不同社會之間的最廣泛融和。不過,有 一點要強調,筆者由始至終不贊成國教不倫不類獨立成科。上述一「序」四「課」,都不指具體學習單元,而指要貫徹到學校裏正常的歷史科、地理科、公民科、語 文科裏的不同層次的學習主題。唯有這樣的國民教育,建構出來的認同,才是有機的認同;這樣認識到的中國,才是可愛的中國。

註:筆者五篇論廣 播問題的《信報》文章,收錄在2008年天窗出版社出版的《練乙錚文集.香港》的「政策」部分,分別是〈永不消逝的電波〉(2008.1.11);〈政治 自由的地方多電台〉(2008.1.12);〈政府應參考加國電台審批程序〉(2008.1.15);〈電台發牌制度三大政治問題〉 (2008.1.25);〈如此亞洲國際都會?〉(2008.1.24)。或者《信報》網編可把文章的電子檔找出來放在筆者的博客裏,給有興趣的讀者參 考?

《信報》特約評論員

2012年11月22日 星期四

革命不靠「拉布」靠人民

2012年11月21日


筆者在本欄曾經批評「拉布」只是飲鴆止渴,了無意義(〈玩「拉布」只是飲鴆止渴〉, 刊5月16日),黃毓民以「拉布」阻延「遞補機制方案」通過,已於5月證明是失敗的,最終遭曾鈺成「剪布」。明明是已經寫在牆上的失敗經驗,「教主」也無 興趣再用之時,滿口革命的乜哥物哥堅持拿來循環再用,這與他喜歡打官司的心態一樣,不是為革命,只是為博傳媒注意而已。


玩政治有經驗的人理應日漸宏觀,關注的問題應更長遠。雖然資深政客更有不民粹的條件,但香港的政客反其道而行,政治表現一日比一日婆媽,一天比一天濕碎民粹,只求常在傳媒曝光,就可以保住再當選的機會。

已經第三次晉身立法會的革命家梁國雄,他反革命的失智行為日益嚴重。筆者要問,在議會內擲膠糞、「拉布」是哪門子的革命理論?

5 月份上演的歷史性「拉布大秀」,其實本質難言成功;因為上屆政府的眾多議案結果,除了「三司十五局」草案不獲通過外,其他的最終都在會期結束前通過。黃毓 民成了「拉布」倡議者的贏家,他亦憑推起民望而順利連任。只是一次成功的表演,卻為一眾「社運小學雞」帶來莫名亢奮,自我感覺偉大之餘,對「拉布」作為一 種只應在不時之需才用的手段沒有怎樣總結經驗,只認為歷史將會簡單重複。

政府旨在廢「拉布」

常言第一個是天 才,第二個跟風的其實是庸才;很明顯,貪方便拾人牙慧的革命家雄仔就是一個不思進取的庸才。當人民力量都已經不支持在立法會財委會進行「拉布」戰之時,雄 仔以為是天賜獨家表演的良機,於是個人準備二千條修訂案,玩「拉布」,已經「成功」消費了立法會財委會數天的時間。

再浪漫的革命家也知道政府不會因你雄仔一人的攪局而讓步。筆者在問你的目的是什麼之前,不如問你知不知政府的目的是什麼?當政府的目標因你而達到之時,你會否做些負責任的行為,例如辭職不當議員?

其 實也不必問,「小學雞」的習性不是「負責任」,而是賴得就賴,不賴得也得賴。前朝劉千石在1994年要阻止政府某項勞工法案的通過,政府表明,若不能通過 就會收回草案,這會令勞工權益受損,責任在於不肯合作的劉千石;劉千石則表明在這情況下,將以辭職表示負上責任。結果他也真的辭職,由李卓人代替他補選, 李卓人也就從此成為議員。雄仔應當記得這段歷史,但現實的他當然不會效法。

政府聯同建制派的部署,不是強求「長者生活津貼」方案可以獲得通過,而是為長遠計,例如日後推出更加重要的法案(例如二十三條立法)時,泛民用不上「拉布」這一策略。
「拉布」不是雄仔的天才發明,是有歷史、有國際經驗的議會遊戲,但它只是遊戲的一部分,而非有效的抗爭手段;因為若然有效,議會政治根本不須由選民決定,亦不須由大多數決定,而是由三幾個有足夠支持票的古怪議員決定,令大多數人民代表像買怕黑社會一樣買他們怕。

「拉布」最早見於羅馬的元老院,近代的著名「拉布」事件可見於美國參議院1957年民權法案的通過,參議員瑟蒙德(當了四十七年參議員,在2003年以過百歲的高齡退休,為美國史上唯一一人,可見其人極有民望)發言二十四小時十八分鐘。事件雖為人津津樂道,但結果如何?

在United States V Bellin(1892)一案中,定下參議院的議事規則只需過半數議員便可以修改。參議院通過了終止辯論(cloture)的規條,議員有無限的發言權, 除非五分三(六十人)議員有異議(three-fifths of the senators duly chosen and swan)。這是說只要六成議員通過,就可以終止「拉布」。

遊戲文化須了解

美國眾議院有四百三十五名議員,早 於1842年便硬性限制議員的發言時間;澳洲綠黨於2012年「拉布」十二小時已是紀錄,其後修改《議事規則》,限制議員發言為二十分鐘;加拿大聯邦議會 1991年「拉布」一天延後某法案,之後修例防止同類事件,限制議員發言為三十分鐘;英國上議院2011年在一項與選舉和選區有關的法案中連續「拉布」八 天,成為紀錄,但上議院並非民選,民選的下議院的「拉布」事件只有十多小時。

雄仔準備了二千條修訂案,沒甚「特別」。法國的左翼政黨在2006年一項爭議性法案中準備了十三萬七千四百九十九條修訂案,按一般會議進度,需時十年進行辯論;結果反對黨還是全數收回,讓法案得以表決。

這一個典型的不解問題——若然「拉布」是這樣神奇偉大的東西,為何各國的經驗顯示反對派不會天天用、次次用,當權派也不會禁絕之?成熟的議會自有一套遊戲文化,大家都會適可而止,議會是一個論政和表演的平台,不是抗爭的場所,香港人的用語是「大家識做」啦。

要抗議,革命家應要回到街頭,這本來是老生常談的事,革命家卻早在年月之中消磨壯志;批評他時,他必會大聲回應:「咁易,你做吖!」

筆 者只是個評論家,自然做不來,但高鐵一役八十後青年做出成績,「反國教」一役九十後小朋友做出成就,群眾運動並非不可能成功,視乎改革者是否有心有毅力有 創意而已。最少「國教」一役之後,大家必須承認回到街頭,才是長遠改變社會的不二法門,在議會中玩「拉布」和擲膠糞的行為,可免則免了!

2012年11月19日 星期一

特區中宣組織部

真係要為梁粉呢班天才寫個服字。

中策組邵善波在CCTVB政治宣傳節目《講清講楚》中表示,中策組要助政府打民意戰,鼓動民意、監察民情,物色自己友委任公職。

理論上,佢所講冇錯,但高調宣戰呢種策略就勁低能。大家睇睇新政府上場以來,民情輿論有微妙變化,便知邵顧問犯了甚麼政治錯誤。

以 長者生活津貼為例,為福利設立資產審查是政府一貫政策立場,本地主流中產是忠實支持者,反對通派式福利。梁振英提出增加生果金至今,輿論只見反對審查如泛 民、工聯及社福界,支持者剩下幾件梁粉。過去在呢類問題立場與政府相近的學者、評論員冇晒聲,冇人諗過點解。

由於香港並非英美兩黨政治,政府多年來均有意無意非政治化,扮唔搞意識形態鬥爭,形成一般中間主流均抗拒政治。舊殖民地政府有冇鼓動民意?當然有,但全部低調進行。
因為王于漸、廖柏偉、雷鼎鳴、張仁良等巿場派學者,如果要發揮影響力,就不能變成政治人,要保留中立學者身份,先至能影響中間主流,同時亦將陳文鴻、曾澍基呢班學者邊緣化,減低反對聲音。

學術派肯定劃清界線

但如果好似邵顧問所言,中策組變中宣部及組織部,高調帶動外邊親政府輿論,首先一班自己有學術地位、有終身教席的人士會先切割,劃清界線,明明政府有理, 也只會袖手旁觀,以免被人label為「一條唔夠水平兼政治掛帥的梁粉」。

至於評論員,既然見你主動打民意戰,又冇乜人幫拖,得幾條蛋散梁粉嘈嘈閉,自然會圍住砌。

至 於由中策組高靜芝呢位梁粉做political vetting,進行政治品格審查,仲勁搞笑。官場中人收到email通知,要求重大公職委任要先知會高顧問,政務官之間口耳相傳,結論係睬佢有味,夠膽 放馬過來。但對着幹情緒十分明顯。

以前此權力屬政務司、港督,而且係低調進行,唔會通街唱。將中策組變中宣部與組織部,未見任何政治效果,先挑起內部矛盾,疏離中間民意,自我孤立。好快新 聞處、特首辦、政務司辦公室、財政司辦公室、民政事務局、民建聯、工聯、工商界就會視中策組為敵。
如果邵善波、張志剛二人真係好打得就話,如果又唔打得,又冇謀略,靠個勇字,肯定就會累死特區政府。

添馬男

2012年11月16日 星期五

Odd Man Out

十八大一中全會胡主席出人意表交槍,令人產生無限聯想,昔日老江交槍後,董建華腳痛下台,今日老胡提早兩年半交槍,不再留任軍委主席,難怪CY痛腳四周傳,要王光亞出面闢謠。

今 次阿爺大執位,打破了一貫勢力平衡,江系太子黨上海幫入政治局常委,團派接班人只留下一個李克強總理,汪洋、李源潮上唔到。在內地人眼中,江系人馬擅搞經 濟及對外關係,團派則抓意識形態搞政治,就好似民主共和兩黨,一派講理念,但冇執行力,一派講經濟,但保守。江澤民三個代表論,容許資本家入黨,對香港也 以大孖沙利益為先。相反胡主席時代同香港大孖沙關係疏離,CY以扮基層扶貧反地產霸權形象獲個別領導人賞識,打殘了本地商界所推舉的唐英年,種下了特區政 治不穩的禍根。

CY冇朋友兼冇人識

CY同團派志趣相投,有相似地方,因為佢根本唔識經濟,攬住件炒家林奮強驚為天人就當國師,對國際金融更係門外漢。江派及太子黨人馬見多識廣,同CY根本 唔啱傾,反而同唐營人馬如白頭佬任志剛、金管局陳德霖、曾系人馬曾俊華就有共同話題,好似王岐山,點可能睇得起我哋呢位土炮特首,講乜嘢「內交」、「體外 經濟」,自創名詞得個odd字。跟手又配合前港澳辦官員陳佐洱、魯平抓「港獨」,搞意識形態鬥爭,令香港人心惶惶,同過去六、七年中央治港方略大大不同。 過往曾蔭權同內地官員交往,賣點係有國際人脈,多得早年任財爺,又打過大鱷,國際組織如APEC、WTO、世銀、IMF官員都知香港有個Donald Tsang,佢可以同拉加德同台演講,CY,Sorry,真係冇人識,孤獨到冇朋友。中央大員早非吳下阿蒙,個心點會睇得起CY。

上次APEC俄羅斯會議,CY被取消行程留港拆彈,已經好冇面。如果今後佢仍以為專搞「內交」就可討好新班子,肯定大錯特錯。中共新班子上場,CY已變成一個odd man!


添馬男

2012年11月14日 星期三

台獨綱領源於中共 分離意識止於民主

2012年11月13日


題目前一半是歷史事實,後一半是列寧和斯大林根據大量史實得出的理論概括;這裏,民主指的是「資產階級民主」。指出這兩點,目的不在於令中共尷尬。今天,「港獨」論甚囂塵上,有必要從史料和文獻兩方面把問題釐清,方能有助國人看出正確努力方向。


在 上周二的文章裏,筆者指出,大部分港人對「政權中國」的認同危機由來有自:十九世紀淪為英國殖民地是開始,二十世紀中葉大陸解放則是第二步。這兩個主因的 作用不同;前者通過政治力量把香港原有的中國文化降為次文化,後者因為中共在經濟上搞共產、文化上與中國傳統決裂,「走自己的發展道路」,遂與留在原軌迹 上的香港愈行愈遠。

文化心理 迥然大陸

今天回望,大家猛然察覺,香港雖毗連大陸,但六十年來,不僅在地域、語 言、經濟體制這三方面自成一體,論文化心理特徵這一方面,亦與大陸迥然有異。如此,我們若和大陸政府一樣,按斯大林的民族理論歸類,可得如下結論:「『香 港人』大抵上已可和內地的藏族、維族、蒙族……等量齊觀,成為中國範圍內的一個(馬列意義上的)少數民族」。嚴重如此。因此,我們有必要探討與大陸同胞以 及和大陸政權的各種深刻關係,思考對 「中國」在不同意義層面上的認同。

思考不能憑空。中共十八大依然高舉馬列旗幟,因此筆者提議,首先多 讀幾頁列寧、斯大林等社會主義宗師對民族問題的論述,因為他們提供的材料實在豐富,發人深省。斯氏在〈馬克思主義與民族問題〉一文裏定義了「民族」一詞之 後,繼續提出:在帝國周邊受壓迫的少數民族的根本出路,不是民族自治,而是民族自決,權利包括與帝國徹底分離、政治上獨立。下面引兩段斯氏的原文給大家 看:

「各國社會民主黨主張民族自決權。自決權就是:只有民族自己有權決定自己的命運,誰也沒有權利用暴力干涉這個民族的生活,毀壞它的學校和其他的機關,破壞它的風俗和習慣,限制它的語言,削減它的權利。」(這裏說的社會民主黨,即當時的共產主義政黨。)
「自決權就是民族能按照自己的願望去處理自己的事情。它有權按自治原則安排自己的生活。它有權和其他民族建立聯邦關係。它有權完全分離出去。每個民族都是自主的,一切民族都是平等的。」【註一】

看待「港獨」 偏於情緒

魯平先生如果還信奉馬列、還記得這些宗師觀點的話,很可能要重新思考自己對港獨的那種比較情緒化的態度。

也 許左派朋友會說,斯大林不是馬列理論的最高權威,其思想水平不過一般,上述文章觀點很可能不正確;況且,中共不提斯氏、只掛馬列肖像久矣,不必再拿斯氏的 民族理論來說事。的確,斯氏的理論水平總的來說很一般,但他這篇文章的地位卻不同凡響,是馬列理論精華,連他的政治死敵托洛茨基也如是說。不過,托氏其後 在其力作《斯大林評傳》第五章爆料:斯氏的這篇文章,觀點是列寧的,而且幾乎是列寧把着他的手寫成的,還不知替他修改了多少次,而這個寫作背景,是列寧夫 人克魯普斯卡婭親口告訴他的。【註一】
也許有人還認為,由於托氏一向反斯,他爆的料不可靠,應該拿出列寧本人的論述看清楚。

那很容易。斯氏文章於1913年刊出之後,列寧意猶未盡,於翌年與另一社會主義巨星羅莎.盧森普的大辯論中,寫出〈論民族自決權〉長文,強調了同一觀點:

「從歷史—經濟的觀點看來,馬克思主義者的綱領中所談的民族自決,除政治自決,即國家獨立、建立民族國家以外,不可能有什麼別的意義。」

「俄國無產階級負有兩方面的任務:……首先是反對大俄羅斯民族主義;不僅要一般地承認各民族完全平等,而且要承認建立國家方面的平等,即承認民族自決權,民族分離權。」
【註一】

回歸之前 強調「自治」

可 見,馬列宗師對民族自決這個基本原則徹底支持。當時,奧地利的一些左派學者認為,讓分散各地的少數民族報個名,成立文化意義上的自治組織,讓他們管理自己 的民族教育、民族文學、藝術和科學,建立學院、博物館、美術陳列館、劇院等等,俄羅斯不再在文化上壓迫他們,就可以了。

但列寧、斯大林等人 對這個提法十分反感,強調這種「民族文化自治」絕不足夠,必須起碼實行「區域自治」,賦予整片土地上的政治自主權,方才正確。大家留意到,馬列主義在革命 奪權之前,十分開明寬鬆,和革命以後的高壓政策完全是兩回事;這可以惡意解讀為俄共上台之前好話說盡,一上台就翻臉,根本靠不住,就像中共對待香港一樣, 回歸前強調「高度自治」,回歸後強調「不是自治」,回歸前強調「不變」,回歸後強調「可變」。

不過,俄共當年所以變臉,筆者比較善意解讀, 認為原因有二。其一是因為要向專制的沙俄奪權,之後的幾年更需保衞政權免被內外敵人推翻;此點無可厚非。其二是因為要實行強迫性的共產經濟,並且訂出目 標,誓要把生產力提升至高於西方國家的水平,以證明共產主義優勝;為此,不惜對人民實行全面專政。兩個原因相加,終令俄共變質成為後來的那個樣子。

台共統領 暫歸中共

長 篇大論講馬列民族自決理論,讀者會問,到底對中國有沒有現實意義?實情是,意義重大。茲舉一「猛例」:台灣獨立運動及其綱領,最先是中國共產黨領導搞出來 的,遺害至今,而其指導思想,正正就是上述馬列民族自決論。1928年,台灣共產黨在上海成立;創黨黨員當中的林日高、謝雪紅,都是來自中共的過檔黨員 (台共失敗後,謝又回鍋中共,1970年病逝北京)。當初,台共組織上歸由日本共產黨直接領導,正式名稱是 「日本共產黨台灣民族支部」;那是因為第三國際理論家認為,一國之內的革命應由單一的該國共產黨統領,
而台灣當時是日本的殖民地,可視作日本的一部分,中 共對此並無異議。

但是,當時日共在日本受嚴厲打壓,自身難保,台共於是暫歸中共領導,是以創黨大會上有中共代表而無日共代表。然而,創黨大 會提出的台共綱領,第一條是打倒日本帝國主義,第二條是爭取台灣民族獨立,第三條便是建設台灣共和國。今天所謂的台獨「教父」李登輝,其實並非台獨的祖師 爺;不過,李早年是中共黨員,心懷台獨之志,顯然和上述馬列理論有莫大關係。如此,這個理論對中國的現實意義還算小嗎?【註二】

民族自決 兩個但書

然而,筆者只是介紹了這個馬列理論的一半,另外一半才真正關鍵。
馬 列的民族自決論,俄國革命者其實沒有認真實踐;十月革命之後,俄共讓少數民族名義上成為獨立國,然後這些名義上的獨立國「被加盟」到俄共領導的「蘇維埃聯 邦社會主義共和國」裏,接受鐵腕統治。1949年中共建國,更沒有出現由藏族、維族組成的獨立民族國家,反倒是鎮壓獨立運動的行為卻時有所聞。原來,馬列 的民族自決論,有兩個但書,道理都很簡單。

其一:馬列的社會理論是一種線性發展論(「進步主義」),認為人類社會是由低級向高級分階段發展 的,最高級是社會主義╱共產主義社會。在這個觀點底下,處於同級社會的不同民族的分離運動是完全值得支持的,如挪威脫離瑞典、沙俄周邊的很多少數民族的分 離運動等,列寧都極力聲援。若是一個民族要脫離一個比較低等的社會,則更是一種進步。不過,若有低等少數民族要脫離一個社會主義國家,那就是「反動」行 為,絕對不可。(最近,一些人認為釣魚台應該劃給日本,因為日本這個民主國家比大陸先進;道理和上述馬列主義線性發展論如出一徹。)

其二: 馬列認為,分離主義是專制體制之下的大民族沙文主義獨有產物,不僅社會主義之下不可能出現,在一些先進的西方資本主義民主國家也不會出現,或是根本不可能 形成氣候,不值得無產階級政黨或社會主義國家支持。斯大林這樣說:「國家愈民主,對民族自由的侵犯就愈少,免受侵犯的保障就愈多。俄國是半亞洲式的國家, 所以這裏的侵犯政策往往採取極粗暴的方式,即蹂躪的方式。不用說,所謂保障,在俄國是少到最低限度的。德國已經是多少有些政治自由的歐洲式的國家。無怪乎 那裏的侵犯政策從來不採取蹂躪的方式。在法國,保障當然更多些,因為法國比德國民主。瑞士更不用說了。那裏由於有高度的、雖然是資產階級的民主,各民族都 自由地生活着,不管它們是少數還是多數。」

斯大林還說:「把民族矛盾減到最小限度,在資本主義範圍內是可以做到的。瑞士和美國的例子就可以 證明這一點。為此就必須使國家民主化,使各個民族有自由發展的可能。」這個說法相當開明、合理。(注意這裏講的是受壓迫的民族的自決問題;隨便一個地區、 州、郡要獨立,通常不可能,也不是斯氏討論的內容。)

「高人一等」 便可出兵

問題來了。當初,中共真正追求共 產,因此,按馬列線性發展論,在國民黨專制統治時期支持蒙獨、倡導台獨,有百分之百的理論根據。毛氏建國,實行社會主義,社會形態「高人一等」,因此出兵 入藏、鎮壓低等社會農奴主領導的分離主義運動,又反過來反對台獨,等等,訴諸馬列理論,亦皆完全正確。但是,1978年起,大陸走資,政治上卻不走相應的 資產階級民主,而是保留了史無前例的專制制度,經濟上很快墮落成權貴資本主義,貪污變成千萬黨政幹部的「第一需要」。另一方面,台灣從九十年代起,已進化 為典型資產階級民主社會,香港亦起碼是半民主、很自由、高度法治的社會,從馬列觀點來說,在在比大陸先進。那麼,當台灣出現獨立運動、香港浮現分離意識之 時,北京還可根據什麼道理去反對乃至打壓呢?

北京可以不用馬列、只用民族主義為根據,要求愛國一家,排拒分裂。不過,這還是有不少「馬列麻煩」。專制政權借愛國主義、民族主義鎮壓分離分子,史上很多,沙俄當年那樣做,列寧完全反對,批之為「大俄羅斯沙文主義」。北京要翻炒沙俄的這個把戲,於馬列理論行不通。

「馬列麻煩」 或可去除

筆者探討幾個解套方法,給有關人士參考。

一、摒棄馬列,自然不再有任何「馬列麻煩」。不過,馬列肖像掛在天安門上,主義也在十八大文件裏重複確認,全國認真學習了,轉彎比較難。

二、強調自己「發展了」馬列主義,而馬列宗師個別文句已經過時,大陸現在搞的,才是二十一世紀如假包換的社會主義。其實,這個說法已經沿用多年,屬於比較低等的詭辯,國人大多一笑置之,當政的大概自己也不相信,今天再拿出來當真要別人信,恐怕得費一番唇舌。

三、 大膽在今天大陸的資本主義經濟基礎上實行「資產階級民主」,讓社會制度逐步趕超台、港,令分離意識消失、獨立運動止於未然。這個做法最有效,筆者最支持。 中聯辦官員如果不信此法行得通,可隨便到街上抓一個搖獅龍旗的分子問問:大陸搞民主、香港搞普選,你們還分離不分離獨不獨?答案一字咁淺。無他,這些獅龍 旗派,骨子裏,龍的成分不一定比大陸當官的少,只不過摒棄了當下的狹義的「政權中國」。

當然,北京可以什麼都不做,罵你就罵你,打你就打你,不必給理由。國家不解釋。在大陸,這叫「不折騰」。馬列也有一個經典講法,叫「哲學的貧困」。

註一:本文引的列、托、斯氏文章,三篇都可在「中文馬克思主義文庫」網站上看到:http://www.marxists.org/chinese/index.html。電子搜查容易,筆者不列章節頁數。
註二:關於台共初年的活動,公開的資料已經很多,1933年黃師樵的《台灣共產黨秘史》是最早的論述。台共黨綱,網上容易找到。這裏說的台灣共產黨,與年前在台灣出現的同名小黨沒有關係。
《信報》特約評論員

2012年11月8日 星期四

BNO有權舉龍獅旗

2012年11月7日


筆者從來認為國籍與中國人身份認同的問題太複雜,人人有一套感性上的認同和價值,與人無關,拿來表忠作為撈世界之道,並無不可;做得親中人物,天天講愛國是你們的責任,但不要扣人帽子。

由 陳佐洱開始,魯平、劉夢熊,以至劉迺強、胡漢清等人正力圖捲起一股「逼人愛國」的歪風,為族群的撕裂火上加油,這類政治邊緣人可謂用心惡毒。筆者必須依法 指出,1997年前出生的港人皆為英國國民(海外),身為國民(英國),心懷國家時,拿出一面國旗出來舉舉,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中共曾簽《人權公約》

對 於國籍問題,八十年代筆者已在本報談得甚多,當年已經嚴斥港澳辦主任魯平是「法盲」,沒資格當一個社會主義者,因為社會主義是國際主義,是大同主義;至於 國家主義,卻並非國策的根本。就算談國族主義,中共已經簽署《人權公約》,《人權公約》和《聯合國世界人權宣言》皆已明言:「人人有權自由離開自己的國 家」,所以「去國」在現代世界不是不道德的事,反而是個人自由最精彩的原則所在,是世界人權原則所在。魯平說得上幾句英語,所以可當個外事官員,但他的心 態實情還只是一名北京小官僚,對現代世界的價值一無所知。

對英治的情意結,筆者個人早已隨時間而淡然,BNO期滿時換了特區護照,理由簡單不過,便宜一點而已,非為愛國。不過,面對近來一股「逼人愛國」的歪風,猛然醒起自己不單是英國海外公民,而且曾經留學英國三年,在1992年的大選中更曾經在英國投了工黨一票。
這 實在是明明白白的,BNO持有者就是某一類形式的英國公民,同類人在香港恐怕還有幾百萬人,大家拿面英國旗出來舉舉,以示懷念英國,以及保持一點情誼,這 有何問題?這是叛國嗎?要立法禁止嗎?說的人無知而已,這會弄成種族迫害,中國要迫害香港數百萬BNO公民,與納粹德國迫害猶太人是同一性質,會成為安理 會必須討論的議題。

筆者留意到最少有多名政協委員,包括前政協、現為基本法委員的劉迺強,曾公然鼓吹要利用二十三條立法禁止舉英國旗的行為。

魯平突然重提舊事

梁 振英在立法會被問到有關問題時,立場與政協一樣,同樣是批評舉旗者,而沒有肯定舉旗者有表達自由的人權,更沒有斷言否定會因而為二十三條立法,禁止港人中 的BNO有舉國旗(英國)的權利,一場迫害BNO的風潮正處於萌芽狀態,BNO有必要堂堂正正站起來保衞自己的舉旗權!

早在《中英聯合聲 明》簽約後的八十年代中,筆者就曾經公開在本報撰文建議,不願做中國人的,有權到高院宣誓,公開聲明放棄中國國籍,然後坐機坐船到英國以BNO的身份要求 居留權,基於國際法和國際習慣法,英國無法拒絕BNO定居英國,因為BNO沒有居英權只是英國國內法,不符國際法習慣。這個話題已經放低二十五年,想不到 魯平肯重提舊事,這真是天大的好事,BNO面臨遭受迫害已是事實,理應從速組織起來,重爭應有的居英權!

《國籍法》作為一項法律,同時是國內法與國際法。國內法是國家有權決定誰是自己國民,國際法則要求國際上承擔義務,不讓無國籍者成為難民;當無國籍者出現之時,與無國籍者關係最密切的國家有責任接收。

魯 平叫港人放棄中國籍,可能是「美意」,因為魯主任曾為外交官,深明有關的國際法,港人中的BNO只須依魯平的建議放棄中國籍,按中英都已經簽署的《減少無 國籍狀態公約》(按聯合國896號決議,1961年通過,1975年12月13日生效)締約國只得因為宗教、人種或政治理由剝奪任何人的國籍,而條約對殖 民地與托管地適用。所以,英國對BNO持有者從來都有未完的責任。

要英國交回居英權

換言之,當香港的BNO因受政治迫害而要離港之時,第一個有權進入居留的地方就是英國。政治迫害不一定指入獄,受歧視或剝奪公民權利(如示威權)就已理由充分了。魯平公然鼓勵港人中的BNO原來有居英權,只須正式放棄中國籍便可以,真是好消息,BNO都要多謝他的提點。

在 港出生的華人(如黃世澤)有居港權而無中國國籍,若無其他地方的國籍,依國際法會更有理由獲得英國居留權,依據亦只是其BNO身份。黃世澤要求英國人保護 不算數典忘祖,因為他的「祖」是包括英國,其他三百萬港人包括筆者情況一樣,這是只有一個老祖宗的劉夢熊所不能明白、也羨慕不來的事。

香港 人可以是中國人,可以比中國人更中國人,也可以與中共保持距離,拒絕愛國,進而熱愛另一祖國的英國,全部都是天經地義的,絕不矛盾,這是國際級別的人權所 在,只是大家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罷了。久而久之,甚而遺忘了生而享有的權利,這也是筆者從來肯定港人有權對中共說不的主要原因。

香港的BNO有必要從速組織起來,為自己的居英權有所行動,筆者認為具體行動是組織龐大的示威隊伍到英國和歐盟請願,要求還我居英權。

最 後很想談談什麼是「數典忘祖」。中國人包括港人最歌頌的中共第一代領導人是周恩來,正是這人在1950年建議不收回香港,要把香港「長期打算,充分利用」 任令港人淪為英國子民;也是這人在1954年的萬隆會議上,單方面把三千萬華人出賣,剝奪了華人的中國籍。要罵數典忘祖,先罵周恩來吧!

2012年11月7日 星期三

談護照國籍——論港人成為少數民族

2012年11月6日

港澳辦前主任魯平最近提醒港人:可以看看自己的特區護照,不認為自己是中國人的話,可以申請放棄中國籍。這句話,很有點六、七十年代國務院總理周恩來給東南亞歸國華僑一條「來去自由」的活路政策一樣,十分寬鬆。

類 似的話,亦曾在另一迥然不同的環境裏出現過。六、七十年代,美國極右派不滿其他人批評當時的越戰政策及其他國政,遂發明了一句話:「這是美國,不愛國的請 滾蛋。」不是寬鬆,而是絕不寬容。這句話換一個字,意思就跟魯平說的差不多。所以,魯平到底對港人是十分寬鬆還是絕不寬鬆,筆者猜不透,不諳共產人那種辯 證說話術故也。反過來說,魯平那句話也顯示他雖當了多年中央派港高官,其實也不很明白香港人。此點值得探討。

港人只看護照「好用與否」

港 人與陸人的一個有趣分別,在於表達愛國的方法。陸人愛國,比較外露,生意人商務言談之間,大小幹部演講應酬之際,愛國二字常常提到,感情甚或溢於言表。港 人則相反,對諸如愛國、身份、認同等概念的感覺表達,一般比較含蓄,只在話下。大陸經濟創奇之後,陸人漸多以持中華人民共和國護照為榮。反觀港人,從殖民 時代起,除了一小撮高等華人之外,鮮以護照代表自己的國家認同;今天很多拿着特區護照者,充其量只以之顯示自己的特區人身份,亦即視之為一張旅行證件,一 如持有的其他國家護照。設想:假如其他不變,讓港人以特區護照一對一換一本大陸護照,願意者連左派愛國派在內,恐怕亦百中無一;但那並不證明港人愛港超乎 愛國,而只反映特區護照比大陸護照「好用」,持之免簽證可到的國家特別是發達國家數目多得多;持大陸護照能到的免簽國,最發達的,除了一些中東產油國就是 馬來西亞。

又假如其他不變,讓港人以特區護照一對一換一本(正印的那種)台灣護照,則相信不少港人會「心郁郁」,原因之一是,給台灣免簽的 國家和給香港免簽的國家數目差不多(124 : 133),發達程度亦相若,但自今年11月起,美國給台灣護照免簽待遇,足令不少子女在美讀書生活的香港家長恨之而不得;然而,你能說這些人不愛中國香港 愛台灣嗎?也不見得。總之,絕大多數香港人會認為,我認不認同自己是中國人,跟拿什麼護照或身份證明文件關係不大。這種「超然物外」的港人心理,魯平不明 白。

魯平不要「貪口爽」

身為中國官員,把太多國家民族感情因素放到護照等身份證明文件上,其實很危險。大家知 道,中日兩國之間,一本大陸護照和一本日本護照的地位不對等。北京對西方發達國不給免簽待遇,唯獨對日本則分外寬鬆,日本人持該國護照可於十五天內自由進 出大陸;可是,中國人持大陸護照到日本則無此優待。若此「喪權辱國」事在大陸廣為人知,則9月份外交部門窗被砸的機會很大。然而,那會是十分幼稚的行為。 所以說,魯平不妨實務點看問題,不要再拿護照說事,那不一定很有智慧;更不要貪口爽,隨便拋港獨帽子挑動港人情緒,激化港陸矛盾,替兩地領導人添煩添亂, 那就很不負責任。

現時港人當中最不認同「中國」的,不是1949年南來的第一、二代大陸移民,而是九七之後、紅(區)旗下長大或出生的青少 年;他們很多不滿現實,有些因而懷舊,有些覺得今不如昔,怪罪特區政府和北京之時,少數人亦可能產生對「中國」的疏離感和排拒意識,但這都還遠遠不是所謂 的港獨立場。如此,任何人提出無行為根據的港獨指控,都是誹謗;雖然,站在民族立場,就港人的排拒意識表達一種焦慮,無可厚非,但是,更重要的是找出真正 原因,方能解決問題。

其實,「避秦」世代的中華情結無比強烈。大家看過史家余英時的自述,當可記得他當年目睹華夏五千年文明即將全面坍塌之 際的那種失落,簡直怵目驚心;年輕余英時之嘆,其實是那一整代南來港人的同聲悲嘆。跟着那些年,毛氏誤國,生靈塗炭,港人無不以其卑微經濟能力,無償接濟 大陸親朋戚友,間接替共產黨抵罪消災凡二十年(反而是當年左派很少接濟大陸親朋,因為那樣做等於承認領袖的政策錯誤);但是,換來的,卻是港人今天在京官 面前的動輒得咎,以及一些諸如「飲東江水猶忘恩負義」的強詞奪理指摘。對此,我們這一輩多的是傷感,年輕一輩多的是反感(後者也許還欠華夏文化薰陶, 「恕」的觀念比較薄弱)。這種反感,在思想霸權的粗暴對待之下,的確可能導致分離意識、港獨苗頭。小杖則受,大杖則走。這是年輕人本色。若真的到了那種局 面,是誰之過?

惡意演繹「港獨」有害香港

近代史上的同種族分離運動,如美國獨立運動、中共當年成立蘇維埃政 權、今天的台獨等,都是既腐朽又兇殘的當權派逼迫出來的,無一例外;外來勢力縱有,亦不過是推波助瀾的次要因素,只不過當權的往往倒果為因,把分離意識說 成是由外力支配,一面逃避歷史責任,一面繼續腐朽兇殘(若左派朋友不同意這個看法,建議重溫毛的內因外因理論;毛講的是歷史規律,不是形式邏輯,後者導不 出內因外因哪個更根本)。所以,若有這麼一天,香港真的出現獨立運動,要檢討的首先是北京近幾年的極左治港政策,以及執行此政策的中聯辦前、現任官員和歷 屆特區政府。

因此,現時所有關於港獨的指控以及隨之而來的惡意演繹,都是有害香港的,應該停止。官員們討論的,應該是香港人對「中國」的疏離感和排拒意識到底到了什麼地步,為何如此,如何挽回。為此,筆者特地提供一個北京和本地當權左派都能明白的觀點和看法,其他讀者也不妨參考。

結 合馬列經典理論和香港實況,可知「香港人」已初步具備成為一個少數民族的各種條件。這並非危言聳聽。斯大林於1913年,即俄國革命前四年,發表〈馬克思 主義和民族問題〉一文,對「民族」這一概念給出完整定義,是為馬列理論中的第一次【註】。當時的情況是,沙皇治下的帝國邊疆地帶,出現多個民族主義運動, 俄國社會民主黨(俄共前身)必須就現象提出看法。然而,斯大林這個理論直接指導了中國大陸解放之後由中共推動的「少數民族識別」工作,因而具有現實中國意 義。斯大林強調,「民族」不是「種族」,也不是「部族」,同文同種的,也可以是不同的「民族」;相反,不同的種族,最終也可以結合成一個「民族」。他替 「民族」這個概念給出的定義,包括四個必要條件:一、有統一的語言;二、有清楚定義的地理範圍;三、有共同的經濟生活;四、有處於同一文化基礎上的穩定的 共同心理特徵。

「民族」概念需四個必要條件

條件一說的「統一的語言」,指母語而不是官方以行政命令確立的一種 共同語。這裏,斯大林只提語言、不提文字,因為有些民族有語言而無文字,亦不應妨礙其成為民族。按此條件,「新加坡人」構不成一個民族,因為內部有三大不 同母語的群體;新加坡因此是一個「多民族國家」,而「新加坡人」不過是該國公民的統稱。香港的日常語言基本上統一,可稱為港式廣東話,夾雜了英語、美俚、 大陸和台灣普通話的若干辭藻和句法,以及少量日語漢字詞,混雜程度很高,但還未及標準日本語。港人這個日常語和大陸上的各種漢語有多相近不是問題;要點 是,港人當中,在這個日常語群體之外,沒有其他具規模的日常語群體(香港的印裔、南亞裔,群體太小,暫且不論)。

條件二不言而喻。條件三, 香港也具備了。香港是一個放射型的自由經濟,和大陸不同。大陸改革開放特別是「入世」以來,其經濟性質和香港趨同;近年因特區政府推動港深經濟融合,逐步 放棄小政府自由經濟模式,亦會產生趨同效應,大家可視之為當局為弱化條件三的一種趨向;但無論如何融合,香港在經濟管理、企業文化、商業法、運作守則、商 業道德觀念、以普通法處理財產糾紛等方面,大體上仍是與大陸南轅北轍、品位不同。

條件四,香港人亦符合得相當貼切。社會文化方面,無論雅 俗,長期以來,大陸俱對香港着意排斥,視港人文化為「腥(香)風臭雨」、殖民地奴化思想、西方腐朽意識產物。政治文化方面,更牢牢築起各種防線,包括邊境 印刷品查禁、互聯網上的防火牆過濾,等等。過去,這種官方主導的排斥是單邊單向的,只是大陸排斥香港,香港卻容許大陸那套思想文化自由進入,港人接不接受 是個人選擇;對此等排斥,老一兩輩的港人逆來順受,並無特殊反應。不過,新一代就不同了;最近的光復上水、反蝗、反國教、反赤化等運動,他們既當前鋒也當 中堅,把香港和大陸之間的文化心理排斥變成雙邊雙向,雙倍深刻。

如果從大歷史的角度看,港陸之間的文化心理異化,有幾個里程碑:第一是 1842年清政府割讓香港給英國,香港淪為英國殖民地,英式殖民地文化以少數身份佔據主導地位,中國固有文化成為「多數人的次文化」;第二是1949年大 陸解放、走上中共一黨專政道路,以馬列毛意識形態價值觀全面徹底取代中國文化,割裂以至剷除了與香港大多數人之間的固有文化紐帶,遺害於今未止;第三是香 港在七十年代出現以「獅子山下」為標誌的本地意識;第四是1997年的去殖回歸,但其文化心理影響比較有限(舞照跳、馬照跑);第五就是2000年以後明 顯浮現的「香港核心價值」觀念和保衞這些核心價值的本土運動,那是因應政權漠視港人感受、大手推動兩地融合而產生的反作用,最深入人心。上述整個過程裏, 港人大處完全無咎,北京卻曾犯下大錯。

硬實力撐場於事無補

在這些里程碑下面,是隨着外間事件不斷發生、每天每 時都在港人心理上出現的微小變化,把「香港人」推向或推離斯大林意義上的少數民族形態。舉凡特區政府在某事情上的表現、鍾民調發放的每一個數據、溫家寶的 一些話、大陸經濟的狂飆、京奧熱、毒奶、神九、李旺陽、王谷薄事件、上水、國教、釣魚台、這幾天的美國大選與即將召開的中共十八大的對比,等等,或正或 負,在在起着點滴作用。

當然,在文化心理層面看港陸之間的關係,排斥和異化只是一個方面,共同點還是有的,特別是如果我們不狹義地理解「中 國」為僅僅的「政權中國」,而是站在同一個華夏文化屋頂之下看事情。「香港人」異化為一個少數民族並無特別好處(難望可從北京手上得到更多社經方面的寬 鬆),站在中華民族統一的立場看,卻是有危險的。大陸處理少數民族的往績不佳,像十九世紀末葉的沙俄處境一樣,邊疆上的民族都滋生了獨立運動:藏獨、疆 獨、蒙獨、台獨;希望下一個不是港獨。但是,人心如何走向,是一個軟實力問題,北京要用適當的高超的軟實力長期解決。在大陸要開展政治改革開放,在香港要 收斂對港人的跋扈囂張,凡事不強加於人,則或可慢慢收復失地;但出動解放軍巷戰軍演、放任京官出場示意「請滾蛋」、強推無說服力的國教,等等,都是軟實力 見底、硬實力撐場的表現,絕對於事無補,不信可以問問那些香港新一代!


《信報》特約評論員

【註】這篇文章收錄在《斯大林選 集》(上),1979年北京人民出版社出版;英文版網上有,題為「Marxism and the National Question」。文章很長,還討論了少數民族是自治還是自決、民族問題和階級問題的關係等,在今天的中國意境上還有參考價值。

2012年11月2日 星期五

Cheap精治港

最近保皇三人組紅爆網絡,先有偷雞鼠王芬改開會時間被踢爆發晦氣,跟手元秋包租婆蔣麗芸接力,上演潑婦罵街,最近風頭比另一位錯字王Tree根蓋過。另一 邊廂政府也唔好得去邊,環保局局長星爺凡被問熱門政策問題,一律唔表態,副局長陸恭蕙落區做show,就將擴建堆填區及起焚化爐,一招大挪移卸比梁特首。 至於行會樓王林奮強涉偷步賣樓,不單止冇反省,仲寸寸貢,擺出一副睬你都儍乞人憎姿態,市民唔嬲有假。

論梁班子 大孖沙得啖笑

據悉某次大孖沙聚會,講起一班梁粉新貴,大家冷笑,認為吳克儉、黃錦星未入政府前可能200萬年薪都未到,𠵱家有成400萬年薪,梗係死都唔會走。在權 貴眼中所謂梁粉局長,連高級打工仔地位都未到,本身無所成就,難怪連葉劉都話梁班子乃有史以來最弱。至於行會亦唔好得去邊,你話以前梁智鴻、夏佳理、李業 廣、李國寶、Marvin Cheung(張建東)點會cheap到好似林奮強咁。

大家有頭有面,有地位、有尊嚴,斷唔會為賺多一兩百萬,趕在政 府打擊樓巿前出貨,因為當一個有地位嘅人,面子比錢更重要,俾傳媒吠兩聲,在自己圈子已好冇面,仲點出嚟Hong Kong Club行。比banker撞到問句:「Marvin,乜呢排好手緊咩?」屆時真係無地自容。
梁振英所埋之班底,在商界眼中係一班cheap 人,cheap者並非指出身基層,因為基層也可以好高尚、有品德,好似工聯嫻姐,同樣鬧人,砌張建宗,比蔣麗芸之元秋上身,政治修為高得多。我信鄭耀棠亦 唔會利用行會身份,聽聽埋埋政策消息幫自己投資賺錢。梁系人馬之cheap係冇自覺自重,尊重自己掌權者的身份,仍當自己係underdog。聲大夾惡, 諉過於人。

最大鑊係吳、黃、陳、林等人,俾傳媒砌完後面皮變厚,心亦可能會變黑,面厚心黑,政府還可能行之正道嗎?

添馬男

2012年10月31日 星期三

政治不改革 貪腐無法標治 竊國惡名難除

2012年10月30日

一、中國當前似乎遇上不少麻煩,政府換屆人事變動的權爭、經濟在行政命令下有不錯 增長的背後是弊病叢生、敗象已現;不過,在黨政機能仍然強而有力的基礎上,這些問題即使十分棘手,最終均能在不影響大局之下解決,而已成「裸民」的薄熙 來,送法院審理指日可待,予人以中共打擊貪腐絕不手軟的印象。可是,近月西方特別是美國傳媒對黨國領導人中飽私囊貪污自肥的報道,當事人雖然全盤否認,推 得一乾二淨,但這些長期搜證令報社感到驕傲的消息,即使不是百分百準確,讀者對之入信的程度,肯定高於對當事人的聲明;這類新聞,見報上網後於瞬間在內地 全面被封殺,反證了上面這點推論不致遠離事實。從事態的發展看,也許真的要打一場越洋官司才能「還我清白」;然而,由於有許多海外人士寧信其有的證據必須 呈堂,在傳媒惟恐天下人不知繪聲繪影的報道下,有愈掏愈臭的可能,有關方面為大局計,因此也許會「息事寧人」,此事遂有機會不了了之。對當事人而言,「知 我罪我,其惟春秋」,孔子這句話是現成的下台階(孟子滕文公下)。不過,借用古聖賢的話十分方便、動聽,人民的眼睛卻是雪亮的!

當權的中國 領導人兩袖清風,是「黨」該如此的,問題是一旦政治失勢,貪腐醜事便馬上浮現。得勢時廉潔無私愛情專一、失勢時腐敗貪婪玩弄女性,已成為非民主中國政壇的 「定律」。如今西方傳媒下點「扒糞工夫」,便把此「定律」具體化,令人不由不信服古人的智慧:「一夫(人)得道,九族(雞犬)升天!」大權在握者莫不「清 過清水」、「白過白紙」,惟其親朋戚友以至傳媒難以查察的部屬,以機會難逢「有權不用非君子」,人人「飛擒大咬」損公自肥。試想,「後台」(上自國家元首 下至街坊小頭目)大權在握,親屬下屬有點不規矩牟些「街外錢」,誰敢吭聲?一向以來,筆者堅持中共若不公開唾棄諸如「大公無私」、「無私為人民服務」甚至 「專門利人毫不利己」等自欺欺人的口號,政壇貪腐之風便只會隨經濟增長「現金流泛濫」而日盛一日。如今西方傳媒所揭露的,不過是冰山一點(一角都嫌大)而 已!

要標治貪腐(不可能根治,最民主的國家亦有貪小便宜的官僚—最廉潔的紐西蘭在以十分為滿分中得九點五分),筆者的看法「數十年不變」,此為第一、特赦某日期前的貪污行為;第二、提高公務員的津薪及建立完善退休制度。一句話,要在制度上大大提高犯法者的機會成本。

現 在看來,這些不過是無知書生之見,以特赦放生「竊國大盜」,民間反對之聲必囂塵上,民怨凝聚與維穩大原則相違背,因此不可行;其次是,先富起來的人(所謂 「大款」)太有錢,刺激當權者的胃口,愈難滿足他們對金錢的慾望,有規有矩不致引起民憤的提高薪津等等,因此全無誘因。換句話說,在目前「道德淪亡」遍地 黃金的內地,除非政制大改革,不然標治貪污根本不可能。

二、中共有兩個堅定不移的標的,其一是使中國富強,其一是鞏固其「政治專利」—其專制統治中國的權力不受任何內在或外來勢力干擾(遑論分薄)。就此角度看,中共非常成功。
正 是循着這些標的,當鄧小平的經濟改革令私營企業迅速發展,至九十年代中期已佔工業生產百分之三十六及僱用一億三千五百多萬員工時,國營企業相對呆滯不前, 這種情勢令中共決策層在進入新世紀不久便作出國企重新上路的決定,以避免走上俄羅斯式的私人豪門經濟的出現,中共選擇由黨領導的寡頭集團統籌政治及經濟的 策略,迄今為止,證實大有所成,以國企能夠以低價收購土地、獲得低廉銀行貸款及免費的基本設施,莫不大賺其錢;北京的天則(Unirule)經濟研究所去 年六月的一份報告,指出國企在二○○一年至二○○九年間,累計的盈利達五萬八千餘億元人民幣,但若以市價計算其成本,期內國企錄得百分之六點二七的虧損。 非常明顯,如果這家非官方研究所的數據無誤,數以萬億計本屬全民所有的利潤盡歸國企,而國企上繳國家的利潤有限,以二○一○年為例,比例只是百分之二點二 (賺百元上繳二元二角),「保留利潤」固然可用作「再投資」,在當今的制度下,被管理層以這樣那樣的理由和名義瓜分,可能性不容低估。正因為如此,才有西 方傳媒指出中國已是「竊國者管治」(Kleptocracy)的國家;在彭博和《紐約時報》「作出不實報道」之前,七月十日《金融時報》已有不具名(這顯 示英國人十分「縮骨」)的新聞分析:〈北京少數新貴的家財〉,這批新貴「盤滿缽滿」,不在話下—他們「身家驟增」,主要是來自種種經營特權及國企的利潤; 它指出「目前中國的貪污比歷史上任何時期都嚴重」,又引述一位具名知情者的話:「如果你的父親是省長,這意味有關部門會迅速批准你的物業發展計劃;你從中 可獲數以十億計的利潤,因此給有關人士一億『小費』,小事一樁。」目前內地不少「商業交易」便是這樣運作。

新世紀十年,中國被西方傳媒形容為「強盜資本家」(Robber Baron,中世紀在領地上強收過路錢及十九世紀後期強取豪奪的美國新興資本家)勃興,可說是盜竊國家財產的全盛時期;如果十八大後政策依然故我,則「強盜資本家」的黃金時期將來臨!

不 久前,彭博的調查顯示全國人民代表大會最有錢的七十名代表,共擁九百億美元資產,由於此中不少是「先富起來」的成功企業家,平均每人只有十餘億美元,可說 「不盡不實」;而從當權得勢時又紅又無私的薄熙來犯案後初步揭露的資訊看,其親友不少成為巨富。由此路進,中共欲洗除貪腐竊國之嫌,十八大後的新政府應行 新政才能收效。


2012年10月29日 星期一

社科院批港殘留港英思維

2012年10月29日

中國社科院旗下出版社早前聯同浸大中國研究所出版《香港藍皮書─香港發展報告》,由曾經主編《國情專題教學手冊》的所長薛鳳旋主編,報告批評公務員體制和公務員對內地認識不深,並暗示中央政府對公務員控制不足。

早前國務院港澳辦前主任魯平和前副主任陳佐洱高調批評有人在港搞「港獨」,有學者分析,報告揭示中央政府的鬥爭思維,擔心中央會增加對香港的控制。

報告長達209頁,逾半篇章分析香港施政困局和提出建議。報告以「香港在回歸過程中沒有經歷非殖民化」和「政府有意將香港政治推向英式議會體制,傾向西方民主、人權等價值」為基調,申述香港和內地關係有待提升。

報告形容英國殖民地部分政策、思想和意識形態仍然被保留下來,歸咎為政治爭拗和管制問題的深層次矛盾,例如公務員遭「過度神化」,成效和付出不成正比。

《基 本法》是報告重點維護的對象,文中批評香港設立問責制,衝擊《基本法》內中央政府對副局長、政治助理、常任秘書長的實際審批權力,建議中央應控制對主要官 員及政策局常任秘書長的推薦權,常秘也應與局長一起到北京述職。報告又建議全國人大主動釋法,稱釋法有效處理社會重大爭議。

報告也提到英美在香港的影響力,例如曾以「特區政府欠缺有為,外國政治勢力介入」是香港的隱憂,但書中未提及具體例子。

劉銳紹:報告顯露鬥爭思維

時事評論員劉銳紹認為,報告儘管不代表官方立場,但揭示出中央的「革命黨式」鬥爭思維,預計中央控制香港的「金剛圈」將愈來愈緊,情況令人擔憂。

劉銳紹指出,引起中央擔心的對象可分為︰公務員和法律界等「港英餘孽」、外國實力和泛民等反對派,描述反對派的部分雖然包括投票率等事實描述,但結論往往欠缺客觀。
劉銳紹呼籲,中港雙方不要政治過敏,「芝麻當西瓜」,否則未來後果可大可小。

記者昨天未能聯絡上報告主編薛鳳旋。薛鳳旋早前負責出版《中國模式——國情專題教學手冊》掀起反國教情緒。

另外,港台節目「城市論壇」昨天以魯平和陳佐洱批評「港獨」為題,以愛護香港力量為首的反港獨團體手持多面國旗到場,在論壇直播時不停辱罵為持港英旗者辯護的時事評論員黃世澤,需要工作人員勸阻。

人大政協劉夢熊表示,港人可以不滿共產黨,但不可以否認中國人。劉夢熊指出︰「共產黨連800萬蔣介石的軍隊都唔怕,怕你支米字旗?」

劉夢熊論壇後補充,9月立法會選舉中泛民政黨舉出「抵抗赤化」、「齊抗共」,加上反國民教育運動、大環境中美國「重返亞太」,港獨行徑並非孤立和偶然。他又為中央行為護航︰「中央就此(港獨)表示警惕、嚴正應對,是理所當然的。」


2012年10月25日 星期四

香港人有權說不!

2012年10月24日


特首梁振英在立法會首日會議當天,君臨天下到立法會發表第二份迷你《施政報告》,又表明 不接受提問,這是打破憲政慣例的做法;筆者奇怪泛民為何不集體退席抗議。行政首長應邀到議會發表重要談話,本是給面子的做法,但他身為非民選特首到半民選 的議會發言,卻教訓港人不應「仇外」而人民代表卻無知無覺,沒有抗議行為,是對不起選民的。

梁振英發言的重中之重是代表中央警告港 人,他說港人須「有守有為」,其實出言甚重,完全是代中央教訓香港人,不單在回應他所說的「閉關鎖港」,也回應針對他個人的「割地賣港」、「赤化香港」; 更重要的是,中共極不高興的龍獅旗、陳雲所談的漸成氣候的「城邦自治論」。梁振英針對性地談及「一國兩制」下據《基本法》規定的「高度自治」,不是「其他 形式和內涵的自治」。

中央隱瞞港人貢獻

似乎沒有人研究最令筆者反感的一個四字詞語,他叫港人「有守有為」。這 個用語大家不多見,也封建得很,它出自《尚書》:「凡厥庶民,有猷有為有守」。庶民自然指普通人,港人不能要求中央政府或梁振英治港之時要「有守有為」。 其實,調轉可能更有道理——「有守」是指操守,梁振英的誠信問題尚未解決;「有為」指有貢獻,他的確暫時全無政績,也自然沒有貢獻。

梁振英 叫港人處理中港關係時要「有守有為」,是明顯地指着和尚罵禿奴。不過,可否清楚說明港人什麼地方沒有操守?為何香港對中國沒有貢獻?中共官方宣傳從來矮化 香港的成就,這是給內地人看的宣傳,不是事實;梁振英用上同一說法,證明他代表的不是港人利益,不維護港人的特首,不是香港人的特首。

梁振英指的沒有操守行為,有港人在遊行示威時拿出港英時代的龍獅旗。正如筆者上周文章所指,出現這些情況共官不能只是心痛而是要慚愧自疚,為何無法爭取香港民心這樣失敗。港人對中國政治經濟貢獻之大,足可以寫成無數博士論文,只是官方一直歪曲事實

不 是太久遠的事,深圳八十年代才建市,當年的口號是什麼?為何官方故意不提?是「全國學深圳,深圳學香港」,沒有香港的經驗,就沒有深圳特區的成功,沒有深 圳特區的成功就沒有全國特區的成功,也就沒有改革開放的成功。全國第一個股市交易所設在深圳,就是要方便學習香港的東西。香港人在中國這三十年來的發展居 功第一,誰能否定這一說法?

筆者不介意中共宣傳殖民時代國家以大量廉價日常用品供應港人令港人生活更好,但亦應如實介紹直到八十年代中期中 國四成的外滙來自與香港的貿易,更別說五十年代全球圍堵中共之時,香港走私軍用必需品回國的窗口作用。大躍進時期,港人收容和救助數以百萬計的同胞,香港 人何愧於祖國?何以落得今天「無操守、無作為」的譏諷!

老一輩的港人如筆者尚健在,生活安逸,令不少人成為宅伯,但也不要恐嚇我們,只要能 回復六七十年代的勤勞,港人絕對可以獨立於中國之外而不會在經濟上倒下來。我們成長的戰後三十年,港人有依靠過中國的資金、技術、人才嗎?殖民地統治政治 上並不愉快,但有自由有發展,香港從來是內地人的夢中天堂,而不是官方宣傳的一個受盡壓迫、承受「百年滄桑」亟待解放的地方面對今天前所未有的逆境,港 人理所當然不會逆來順受,而有權大聲說「不」。

香港人從來都愛國,雖然經過六十年代「左仔」發動暴亂和文革的瘋狂,港人還是以中國人的身份 堂堂正正地發動全球的保釣運動。筆者的形容是香港人比大陸人更愛國,比大陸人更中國人,到了八十年代回歸問題興起,支持回歸的不是今天的建制派,而是早期 的泛民主派(李柱銘、李鵬飛、李國能等才俊例外),是例如筆者一類普通不過的香港人,范徐麗泰和譚慧珠的親英媚行與今天的愛國嘴臉同樣令人作嘔。

香港難免亂一次

一 紙聯合聲明,漏洞百出,由親建制派人士與中共代表所創製的《基本法》更是魔鬼處處,這都不是香港人的錯,而大家只求在不斷被曲解的《基本法》之中「維 權」,反被污衊為想搞「獨立」。香港人爭民主、紀念六四、支持國內維權人士,正是心繫中國的長遠發展。港共官僚要插手香港的政治,港共政客拉攏兩面討好的 獨立政客,企圖在政治上壟斷權力,這些人自私自利,只顧自己利益,又何愛國之有?

梁振英百日未能維新,未能成功解決港人住屋困難,連千元生果金也善財難捨,令香港矛盾處處。中共最成功的,只是拉一派、打一派地分化民主派,令他們變成一盤散沙,在立法會這些憲制之內的地方玩不出什麼名堂,這是港人看在眼裏,憂在心裏的。

結 果,就是香港人的自我起動。近年港人搞社運已經不須泛民政治帶引,民間已經有豐富自我起動的經驗,民間力量從來都存在,從前是起動於關心國家前途的大事件 (例如六四),近來轉化為抗拒中央干預香港的自治意識;兩年後的政改,將會是中港矛盾積壓多年的一次大爆發,香港難免要亂一次。這也許不是壞事,大亂一次 可以令剛愎自用的專政者頭腦清醒一些,而香港人亦可以奪回對中共說「不」的權利。

高度自治被矮化 思想回歸死胡同

2012年10月24日

一、外遊期間,香港發生多番牽動人心事故,就新聞性看,雖說已成過去,但身為時事 評論人,「不吐不快」。十一國慶晚上造成重大人命傷亡的撞船意外,令人錯愕、難過,儘管有關當局忙於善後,又委任業餘「航海專家」負責調查肇事原因、修補 漏洞,然而,意外就是意外,人力可挽的空間畢竟有限。

海難衍生了政治話題,皆因中聯辦副主任李剛直接介入事件,高姿態赴撞船現場「考察」之 外,尚越俎代庖,聯絡廣東尋求援手,其以一派指揮若定的口吻着港人放心,也許出於一片好心、也許是做慣「父母官」的慣性使然,結果惹來市民諸多疑問甚至引 起深化的不安,認為他的言行舉止反映了行政長官梁振英是在西環指揮棒下唯諾行事的事務性官員,所謂高度自治的香港特區領導人,只不過是從屬於中聯辦的一員 代辦!

李剛當天的作為,究竟是他個人勇於任事的性格使然,促使他站到鏡頭前指手劃腳(令人聯想到內地天災人禍時領導人親赴災情場地指導救援 工作的情景),還是中聯辦早獲北京領導人面授機宜,對不論大小的香港事務均應以責無旁貸的態度應對?什麼是正確答案,筆者不得而知。反正李剛的介入與關 懷,令相當部分港人為海難愁困憂傷之餘,更為高度自治是否已經淪陷而增添煩擾。除了在政制改革和議會選舉露了強有力的一手,如今連香港處理人禍意外事故也 擺出「督師」的架勢,特區政府,尤其是梁振英的行政長官地位愈形矮化,路人皆見。看來南下官員對與特區政府和香港事務保持適度距離上已無罣礙,可惜,他們 的出現特別是站到台前指點江山,往往是幫倒忙,不僅於事無補,甚且弄巧反拙—何以致此,負責香港事務的最高當局宜深切反思。

西環在香港的角色,令人想起前朝獨有的政治顧問,這名由倫敦直接委派、附於港督府(辦事處)的「京官」,很少露面,而在公開場合出現時,永遠讓人感到他是香港總督的屬員而非英國派來監督、指導港督的欽差!

二、基 本法委員會副主任梁愛詩在一次公開講話中指出,香港法官對中央與特區的關係,缺乏認識;而律師又只懂得以普通法解釋《基本法》,所以,一九九九年的居港權 案中法院才作出挑戰中央的錯誤決定。她認為法官在判案時經常以個人權利為優先考慮,未有平衡個人權利和公共權利,與她的期望「有差距」,她因此認為雙非問 題的解決方法,應由行政長官以執行《基本法》遇到困難為由,向國務院提交報告,要求人大釋法。

大律師公會與香港律師會分別就此發表聲明,就 梁愛詩的言論提出異議,指出法院承認人大常委可按基本法解釋條文,但香港司法體系認同普通法,故此可據之以詮釋法律條文,《基本法》當然包括在內;聲明又 稱,任何干擾司法獨立或可能被視為干擾司法獨立的事,即使不違法,亦均須嚴加防範並慎重處理。律師會的聲明則指陳,香港法官的質素、品格及威望,一直受到 尊重,政府若就雙非糾纏提請人大釋法,會削弱終審法院的地位和權威。

由於未讀(執筆時找不到)紀錄梁女士相關講話全文,而由於一九九九年判 決居港權案時確有法官事後公開承認人大釋法具至高地位(Supremacy)的一番周折,筆者不敢斷言梁愛詩當天的講話有否逾份、是否詆毀了香港法官?不 過,在梁氏的相關報道中,看到她說香港人未思想回歸這一節,對筆者而言,更具震撼性!

如果中央的香港政策是要港人思想回歸,那對香港固然是 困厄重重,對中國來說,亦絕非好事。梁愛詩這種說法,與當年鄧小平提出「一國兩制、港人治港、高度自治」的構思和意向,恐怕大相徑庭。縱使擁護程度未盡相 同,香港人接受主權回歸中國,是不爭的事實;然而,主權回歸與思想回歸是難以相提並論的。當年居港華人在英國殖民者治下過活,其安份守常並不等於他們與英 國人同心同德。當年有人在雙十節張燈結綵,張掛青天白日滿地紅旗,而到了十一,五星旗在勞工子弟學校、左派工會與國貨公司,亦極一時之盛。英國沒有國慶, 每年的英(女)皇壽辰,督憲府有園遊會、有授勳儀式、市民有假日,可是,除了高官府邸,民間很難見英國米字旗在窗外門前飄揚。

英國管治遠離 大不列顛十萬八千里的香港,即使沒有作出任何高度自治的承諾,香港還是可以按照向有的風俗習慣、歷史文化(雖然此中有強烈的「功能人類學」成分;見今年一 月十九日本欄),繼往開來了一百多年,期間香港從小漁港發展成為輕工業重鎮,曾執塑膠、假髮、製衣等業世界牛耳,又成了東南亞的運輸樞紐和世界有數的金融 中心。英國人管治得法,可是,港人的思想文化卻以華人為主流,從無被殖民者同化的迹象,更沒有可能約束言行的思想回歸問題。香港在歷史巧合下,其實早有城 邦的影子。月前陳雲博士的城邦論遭「愛國者」作言文鞭撻,其實那是對陳氏的見解未加深入思索的膚淺之見。筆者完全理解中國維穩的迫切性、重要性和複雜性, 因此明白在香港提及城邦模式的政治敏感性,但相當部分港人冀盼在高度自治、港人治港的承諾下,足以保留香港近似一個城邦般,具思想自由、行事開闊的社會特 色,是彰彰明甚的。


‧香港近事.二之一

2012年10月21日 星期日

真的假不了

2012年10月19日

在香港教書的朋友對部分大陸研究生有微言,說:「我上課很避忌,少談『六四』和文革,但講香港社會文化怎可以避過這些?」又抱怨:「我在英文講義旁加中文註解,真是好心做壞事:他們居然不滿意我用繁體字!」

我很同情朋友,連忙安慰說:「你不是說有幾個大陸學生很優秀嗎?」

她說:「其餘的夠煩了。上學期,我發現有學生整篇論文九成都是抄回來的,我送她一個D,好讓她合格,學系強行改為F,她跟同胞們狂剿我又罵我執着。」

抄 襲,令我想到《紐約時報》那篇具爭議報道,談論大陸赴美留學生在申請書造假的研究報告。報告由北京居住多年的美國人發表,根據訪問二百五十個申請往美國讀 書的高中生得出結論。數據說九成的推薦信非由推薦老師寫,只是找其他人寫好之後着老師簽名,還有過半叫別人代寫個人陳述,一半用假成績單等。

我 不知道報告的真確性,再不可靠的典型,某程度上都是基於事實吧。我只是不滿意這些外國人針對中國人,不對美國學生做同樣的研究。據我所知,有些美國學生也 會自己或找人寫推薦信,然後叫推薦老師簽名,理由是反正老師不甚了解自己,倒不如弄一封體面的,奇怪的是簽名的老師不介意。Personal statements更不用說了,好多報考法學院的精英學生,即使本身母語是英文,很多都事先將陳述書交給他人批改。至於成績單造假,這個倒易解決,其實 叫申請人學校直接送一份正本到美國學校,不就行了?

美國人常用他們對儒學的誤解,企圖解釋中國人造假情況,來增加自己優越感。最常見是說儒 家強調模仿,於是中國人抄襲成風。根據《論語》,模仿只是學習方法之一。此錯誤就如對和諧概念一知半解,《論語》指出和諧中的「和」跟「同」意思不一:前 者着重多元聲音,後者要求迎合他人,大家原來不用看港劇都可知道和諧真諦。很可惜,壞學生出貓,老師又不公,乖學生也一拼受罰。據聞有美國學校收生委員 會,因為造假新聞提高了對中國申請人標準,例如考慮研究生時,除了來自知名大學(如北大,清華和復旦)申請人外,其他的索性不理。赴美的中國學生可能會趨 向兩極化:有符合高標準的名校尖子,其餘就在學店胡混。

香港朋友繼續說:「荒謬的是,學系FAIL了學生後,又怕她畢不了業拉低畢業率,政 府會減經費,於是輔導她幫她畢業!唉,堂堂大學,變相成了學店!」我安慰她:大學商品化到處都有,紐約除了名校之外,都有好多野雞大專。長輩朋友女兒憑實 力考入哥倫比亞,有個在紐約學店讀書,不知來自大陸還是台灣的女子驚訝問:「她不用考SAT嗎?」「當然要!」女子報以懷疑眼光,像是說:「造假的?」長 輩背後罵她:癡X線!


2012年10月16日 星期二

遊客人均花費支出人民幣495元


2012年10月15日

內地同胞休假喜歡做什麽?  

香港不再「擔任」獨家的內地豪客購物天堂,以往香港旅遊市場是面向內地最高端的豪客,不過近年由於香港高速融入內地,面對的已經是全國13億人民,不再單是豪客,而是來自鄉鎮甚至是農村的「客人」。

香港已經不再是「內地尖子」的香港,而是一個「百姓化」的香港。香港能否得益,就須要先了解內地同胞休假喜歡做什麽?當中隱藏甚麽特點?

香港的假期制度與內地並不一樣,因此,大家身處香港,能較快見證到一個「消費冷清」的黃金周,而內地的數據則在上周才公布。內地的數據不但不冷清,反而破紀錄火爆,所有數據呈現增長。

內地黃金周數據火熱


大家可以看看火爆的數據,在這個異常火爆的中秋國慶內地長假期:

(1) 全國共接待遊客4.25億人次,比2011年十一黃金周增長40.9%(按可比口徑,同比增長23.3%);

(2) 實現旅遊收入人民幣2105億元,比2011年十一黃金周增長44.4%(按可比口徑,同比增長26.3%);

(3) 遊客人均花費支出人民幣495元;

(4) 在全國接待的4.25億人次旅遊者中,過夜遊客(僅限於住在賓館飯店和旅館招待所)為9694萬人次,一日遊遊客為3.28億人次。

數據雖火爆,但是對香港人來說,眼球可能只會被兩組數據所吸引,第一組是人均花費只有495元人民幣。這數據告訴大家,內地旅客並非個個都是豪客。另外一組數據則告訴大家,內地市場更是以「一日游」為主導。針對未來的發展趨勢,我們必須充分了解。

.....

筆 者再回到內地旅遊市場的分析,參考招證宏觀研究與行業的最新報告,全國假日旅遊部際協調會議辦公室在10月9日下午發布《2012年中秋節國慶節假日旅遊 統計報告》,在8天長假期間,全國共接待遊客4.25億人次,同比增長40.9%;實現旅遊收入2105億元人民幣,同比增長44.4%。納入全國假日旅 遊統計系統的39個重點旅遊城市共接待遊客1.39億人次;納入全國假日旅遊統計系統的119個旅遊景區(點)共接待遊客3425萬人次,門票收入 17.7億元人民幣。

遊客人均支出僅495元

(1) 旅遊人數與旅遊收入增長

2012年中秋節 國慶日8天長假期間,全國共接待遊客4.25億人次,比2011年十一黃金周增長40.9%(按可比口徑,同比增長23.3%);實現旅遊收入2105億 元,比2011年十一黃金周增長44.4%(按可比口徑,同比增長26.3%);遊客人均花費支出495元,同比增長2.48%。
8天時間 裏,全國公路水路共運送旅客6.6億人次,同比增長8.8%,相當於內地一半人口東南西北大流動了一次。其中,全國公路完成客運量6.47億人次,日均達 到8087萬人次,日均客運量再創歷史新高。整個鐵路黃金周期間,旅客發送超過8000萬人次,日均發送旅客超過700萬人次,秋運絕對超過春運。

在8天長假與《重大節假日免收小型客車通行費實施方案》的兩大有效刺激下,中秋國慶長假顯現出一場火爆的場景,各重點旅遊景區接待人數屢創新高,酒店、景區、旅行社等企業都賺得盆滿缽滿。

一日遊高達1.1億人次

(2) 一日遊仍為市場主體

在 全國接待的4.25億人次旅遊者中,過夜遊客(僅限於住在賓館飯店和旅館招待所)為9694萬人次,比2011年十一黃金周增長36.0%(按可比口徑, 同比增長19.0%);一日遊遊客為3.28億人次,比2011年十一黃金周增長42.4%(按可比口徑,同比增長24.6%)。其中一日遊遊客佔旅遊總 人數的77.2%,較2011年增長1.2個百分點,主要是受惠於高速公路免收通行費的政策,使得自駕遊客大量增加,近郊遊遊客一日往返的情況增加。
納 入全國假日旅遊統計預報體系的北京、天津、承德、秦皇島、瀋陽
、大連、長春、吉林、哈爾濱、上海、南京、無錫、蘇州、杭州、寧波、黃山、廈門、南昌、瑞 金、青島、洛陽、武漢、長沙、張家界、韶山、廣州、深圳、桂林、海口、三亞、重慶、成都、廣安、貴陽、遵義、昆明、西安、延安、銀川等39個重點旅遊城 市,中秋節國慶節假日期間共接待遊客1.39億人次,其中過夜遊客(口徑同上)為2856萬人次,一日遊遊客為1.10億人次,佔39個重點城市接待遊客 總量的79%,佔總接待遊客量的32.7%。

(3) 旅遊城市是收入的主要來源

針對旅遊收入構成,上文也有提過,在全國接待 的4.25億人次旅遊者中,過夜遊客(僅限於住在賓館飯店和旅館招待所)為9694萬人次,比2011年十一黃金周增長36.0%(按可比口徑,同比增長 19.0%);一日遊遊客為3.28億人次,比2011年十一黃金周增長42.4%(按可比口徑,同比增長24.6%)。在所實現的2105億元人民幣旅 遊收入中,民航客運收入81.6億元;鐵路客運收入33.2億元;39個重點旅遊城市實現旅遊收入786億元;其他旅遊城市和景區實現旅遊收入1204億 元。

不再集中一線景點

隨着旅遊消費選項的日益豐富,傳統的重點旅遊城市不再是旅遊者出遊的唯一選擇,「觀光 遊」、「休閒遊」、「度假遊」、「主題遊」、「紅色旅遊」等豐富多彩的旅遊產品為消費者提供了更為多樣的消費選項。同時,消費者的出遊目的地也逐漸從一線 熱門旅遊城市和旅遊景區,向二三線旅遊城市和景區、周邊遊、新興旅遊目的地等轉移,未來將形成以一線重點旅遊城市和景區為依託,多種旅遊形式並存的旅遊市 場形勢。

內地旅遊市場特點在中秋國慶長假期間已經開始展現,旅遊市場呈現出自駕游快速增長成為亮點、鄉村遊等周邊特色遊受到追捧、旅遊主題活動百花齊放、也導致旅遊業超負荷遭到非議的特點。

一系列的數據反映出內地旅遊市場空間巨大,長假期間導致內地人旅遊消費集中在某些特定假期中釋放,未來為解決這扭曲的情況,內地的工作假期制度有須要進一步完善和落實。
筆者在下一期的「納論招言」將更深入分析內地休假旅遊消費的新模式,深入探討內地同胞休假喜歡做什麽。

作者為資深投資銀行家


2012年10月14日 星期日

公民社會靠遍地開花

2012年10月11日


「國教指引」擱置,梁振英雖強調不會撤科,民間反國教大聯盟則似已經收貨,在立法會新季度開鑼日不會有任何行動。
左派報章報道則突顯特首「希望藉以平息社會爭拗」。其實,政府最希望平息的是:一、遍地開花;二、公民社會現象的出現和普及。


沒有家長關注組的出現,不會有大聯盟的衍生,社會亦不會有爭拗,因為有關指引其實輕舟已過萬重山,若非有《中國模式—國情專題教學手冊》平地一聲雷,這個道德、國民與公民教育三合一的新猷不可能最後會陰溝裏翻船。

香 港中學校長會主席阮邦耀公開承認:大聯盟鼓吹的「遍地開花」行動將會影響學校運作,家長一旦轉趨積極,透過家教會的參與,與校方的關係很易變得緊張,學校 將煩不勝煩,除了教材的選擇,教授的方式和評估的基準將受到擔心的家長及其背後的支持者質疑,學校的一舉一動,如果未經諮詢,極易惹起家長不滿,隨時變成 學校內外熱烈討論的話題。

檢視「國教」 有否染紅

事實上,「遍地開花」的行動已經落地生根,家長關注組發起人陳惜姿聲稱已成立「衛星小組」,繼續研究其他科目的指引和教材有否「染紅」,初步目標是小學的中文科,以及課程指引有六分一是「國民教育」的常識科,因為小學生最易受人「洗腦」。

阮 校長本來希望經此「國民教育」擱置一役,學校能回復正常,可以專注教學,實行如特首的呼召——「教育回歸教育」,但關注組卻另有打算,且看「遍地開花」的 現象會否因特首的一再讓步而逐漸消弭於無形,不致成為日後任何社會現象的成功先例和模仿對象,亦令阮校長等教學人員能放下心頭大石。

教育行 政學會主席李少鶴說得更為清楚:「國教」的爭拗令他們感到困擾,「學校連舉辦內地交流活動都怕」。如果擱置指引能平息紛爭,交由學校自決,則這類交流活動 可望仍能如常舉行,令主辦單位不致大失預算,因為涉及的學生數以十萬計,收費及資助更是一門惠及中港兩地的極大生意,而且不斷上升,如果爭拗持續不斷,交 流活動可能一蹶不振。

反國教運動在學校內可以遍地開花,因為有家長參與,亦有家教會的機制讓他們能名正言順地向校方提出要求,加上教師中亦有不少人對「國教」的理念不表支持,教師團體中教協的會員眾多和動員能力強大,因而有足夠條件在校內落地生根,引起公眾的廣泛關注。

建制中人 昧於形勢

在學校以外,遍地開花的現象由傳媒開始,事實上傳媒特別是年輕記者對《中國模式—國情專題教學手冊》的反感極其強烈,所以批評之聲一呼百應,加上家長關注組的發起人陳惜姿曾是傳媒精英,在行內一向備受尊重,所以不易抹黑,亦隨時變成一呼百應。

後 來加入支援的團體及個人已遍及社會不同階層,陳義亦愈來愈高,甚至是社運老鬼也不惜自我犧牲加入絕食行列,大聯盟的出現,令政府不可能不一再讓步,因為大 聯盟的雪球愈滾愈大,若不及早「封殺」或「淡出」,最後一定變成全民參與,只要時機成熟,五十甚至一百萬人上街的盛況必會再現。

這次遍及校內校外的公民運動,因為新政府總部已成為公民廣場,令運動變得更有焦點和有長期聚集地點,方便更多人的參加,亦令運動的主題變得更多元化,更強烈鮮明的公民社會意識由是而生。

公 民社會的特點是授權和均權。社會中每一個市民都有同等的公民權利,政府的任何決策都須要透過諮詢尋求合理的共識,並且令反對者的公民權利不致受到損害。在 「國民教育」爭拗中,家長和學生(學民思潮)的權利過去一向不受尊重,後者發聲年多,仍然未獲社會認同,直至與家長聯手,才令最具影響力的老師組織急起直 追,終於掀起一次聲勢浩大的社會運動。

家長和學生這次自發地起來爭取權益,建制派中人不少認為完全是社會不同勢力鬥爭的結果,家長和學生只 是受人利用,但這種臆測除了缺乏證據,更重要的是對公民社會興起的趨勢的無知和忽視;今後同類性質的社會運動必會愈來愈多,可供幕後黑手發揮的機會只會愈 來愈多。如果不加以及早疏導,一味只懂怪責這些「破壞」勢力的無知和受人操控,社會的矛盾和衝突只會變本加厲。


民間智慧 大於官方

今 天的公民社會,民間智慧大於官方智慧,民間什麼專才都有,甚至連過去極為罕見真正熟悉政府的官員和幕僚,今天也不愁沒有合適人選可供傳媒訪問,一同發聲論 政,政府推出什麼政策,負責設計和推銷的政務官和問責團隊,面對遍布社會的不同民意和專業精英代表,根本不易過關;一旦讓他們找到共通點聯合起來,其勢與 力之大,恐怕將不會是一兩個司長局長、甚至特首所能抵擋,所以問責班子不可能沒有政黨的支持,而政黨亦不可能沒有公民的授權,否則一定事倍功半,甚至是隨 時節外生枝,半途而廢。

梁特首上任三個月,修正、擱置和撤回前朝政策措施的「果斷」行動亦有幾回,每次的決定相信不單經過內部熱烈討論方才 通過,更重要的是民意調查結果的啟示。政府內部持續做的民調不比外間為少,亦應比外間更可信和準確,特別是富爭議性的決策,梁特首已再不可能如曾特首那樣 一言堂、並要求行政會議及問責團隊當「橡皮圖章」,對民調方式及民意的變化應會更為重視,因為惟有這樣,才能令政府內部心服口服,

這種態度 其實符合公民社會的發展,建制派和港共對此當然會感到不滿,因為主動權似要交出,任由民意牽着政府的鼻子走;但特首其實已無選擇,尤其是他有心連任,成為 第一屆的民選特首,因此他不會覺得自己在節節退讓,而只是成熟一樣做一樣;所謂成熟,是自覺已充分掌握民意,所謂改變亦只是成熟的最終極表現而已。

香港真是提款機?

2012年10月12日

英國治港百年,大陸收回只十數載,可笑此中關係又豈只十數寒暑?筆者試從數據中回應主題,並從國際貿易、資金流入流出、旅遊消費、捐款、外來投資……,算算香港被提款的能力。

近代【註一】
國際貿易:1866年時,香港跟中國雙邊貿易達一億一千萬英鎊,佔中國外貿約四成,時香港人口只有八萬餘。

資金流向:外僑喜經香港滙款入內地,1899年至1913年期間,每年約滙一百三十萬銀元。
捐款:香港人有捐款癮,1915年廣州水災,東華醫院籌得五十六萬捐款予內地。
外來投資:1910年,根據不全面記錄,香港的內地投資有二百萬元,香港銀行貸款予中國約三千萬両。

現代

服務貿易:內地跟香港是長期順差,即內地賺香港,比香港賺內地較多,2011年的順差是三千億【註二】。

外來投資:截至本年5月,港商直接在內地投資累計四萬三千億元,是內地最大外資。截至2010年底,內地在港投資累計一萬五千億元,也是內地最大境外投資地【註三】。
資金流向:自有H股或紅籌股在香港上市,募集資金調回內地累計至本年約八千億【註四】。
至於旅遊消費,請參閱【表.註五】。

有自由行後,香港人在內地消費與內地人在港消費僅在前年才有順差,可是累計尚有負數。
捐款:自九十年代華東水災和汶川大地震均有捐獻,不重述。

2003年後,是恩計禍,是禍是福,數字確見端倪,正如西諺Figures can't lie,請讀者判斷世情實況。

作者為國際會計師公會會員

註一:《香港與近代中國》(霍啟昌著)
註二::2009至2011年度中國國際收支報告
註三:http://tzswj.mofcom.gov.cn/aarticle/g/201206/2012068199401.html
註四:2011年中國跨境資金流動監測報告
註五:2009至2011年中國國際收支報告,香港旅遊事務署便覽2003年至2009年,香港統計處香港統計月刊2012年7月專題文章:〈2011年本港居民到中國內地作私人旅行的消費開支〉

2012年10月12日 星期五

正視龍獅旗 回歸《基本法》

2012年10月10日

今年十一國慶。數十名市民往中聯辦外揮舞殖民地時代的龍獅旗,顯示的標語是:「我哋係香港人,唔 係中國人。」用象徵英治的區旗示威抗議始於今年七一遊行,而啟發這個表達方式的應該是2011年6月在書面發起的香港城邦自治運動。陳雲著的《香港城邦 論》為這個運動作出詳細的論述。

揮舞回歸前的香港區旗當然令不少中國人側目。有在金紫荊廣場觀光的內地同胞斥責示威港人不承認是中國人,又 不會被英國收留,所以不是人!港澳辦新副主任陳佐洱表示痛心,並乘機批評英國只是把香港當作獲取亞洲最大財富的提款機,反觀中央政府一直優先考慮香港利 益。政協委員劉夢熊撰文,指責英國駐港總領事楊甦棣是策動香港自治運動的背後黑手。
我沒有機密資料,也沒有興趣猜度箇中複雜的國際政治角 力。但根據陳雲撰寫的香港城邦自治運動總綱,這個運動「只是促進一國兩制、高度自治的公民運動,並不是鼓吹分裂國土獨立運動。」但運動發起者假設中華人民 共和國可能會解體,到時香港政府便須與新的中國政府交涉,維護香港本土利益,例如與台灣與和澳門一起,加入中華邦聯(Chinese Commonwealth或China Confederation),變成一國四府。(總綱全文可在網上找到。)這個假設,在擁護中央政府的愛國人士眼中屬非常政治不正確,結果當然是要口誅筆 伐。

我對龍獅旗重見天日沒有感到痛心,更不會以外國勢力結合反對派和港英餘孽的陰謀論視之。我反而認為要正視這個「反常」現象。在電視畫面 上揮舞龍獅旗的絕大多數是年輕人,他們沒有深刻的經歷去懷念港英時代的政績。他們強調「去中認港」的身份是不忿近年內地同胞壓港而特區政府無心無力護港的 情緒反彈。所以在「光復上水」的行動中,我們便看到龍獅旗海。發起香港自治運動,並以龍獅旗為標誌的的是一群中年人。他們有清晰的論述(同意與否是另一回 事)。總綱亦肯定一國兩制,高度自治。他們言論自由的權利不應被故意曲解,或被戴上政治「罪名」。

回歸15年,香港的經濟的確受惠於內地的 發展,而開放自由行亦為香港帶來前所未有的實際利益。但同時期,香港很多問題和困難都是與內地有關(例如本土經濟空洞化、樓價狂升、雙非孕婦、上水淪陷 等)。愈來愈香港人,特別是沒有上兩輩逃難來港,搵食至上心態的年輕一族,感到香港有逐步內地化的危機。他們對與內地大不相同的自由、人權、法治、環保的 執着便從舞動龍獅旗中反射出來。與此同時,梁振英領導的新政府在維護一國兩制、高度自治的表現加深了他們的疑慮。讓我在下面以國慶日特首梁振英的言行為 例,證實疑慮非虛。

梁振英曾經在接受傳媒訪問中說,假如香港與內地發生矛盾,他會站在香港那邊。但在國慶酒會致辭時,他強調的訊息是香港和 內地共同發展的必然性和必要性,完全沒有說到其中可能出現的問題和矛盾。整篇演辭沒有提到香港本身在一國兩制下的獨有優勢對國家發展的貢獻。假如這篇演辭 是梁特首配合國慶的政治範本,他在晚上陪同港澳辦副主任李剛往醫院探訪撞船傷者的表現更是大失身份。在電視畫面上,我們看到李剛公開宣布會與廣東省聯繫, 安排救援船來港,而梁特首只是站在一旁。這場面正如以前特首公開宣布決定時,司長或局長都在旁侍候一樣。梁特首事後表示李剛是主動要求前往醫院,而香港需 要調動所有港內外的救援力量。這個解釋不會洗脫市民對梁振英上場後,「西環治港」或駐港中央代表與梁特首上下分明的印象。在政治上,一般人不會知悉實情, 所以印象便等於事實。一個聲色影像勝過無數巧言,更反映一個梁振英必須糾正的問題或印象:特區政府偏離了《基本法》容許香港高度自治的原則和精神。

鄧 小平構思的一國兩制容許香港特區高度自治,是包括行政管理權及以「中國香港名義參與對外事務的權力。行政管理權指特區政府自行處理香港內部事務,包括與各 省市聯繫,例如要求廣東省派出救援船等。中央所屬各部門(包括中聯辦)不得干預特區(見《基本法第2條,第13條,第22條等)。特首對中央負責,同時對 特區負責,更負責執行《基本法》(見《基本法第43條、第48條)。除了中央擁有釋法權外,香港的高度自治可以媲美聯邦制國家轄下的省、洲政府。在對外事 務上,香港更勝一籌,因為可以獨立地位參與經貿組織,例如WTO、APEC及簽署雙邊協定,例如自由貿易協定、航空協定等」。

香港的高度自 治源自龍獅旗時代港英政府已經享有的權力和自主,然後再由《基本法》明文規定。特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維護香港的高度自治。這個責任包括不容許任何人(例如 中央政府官員)損害市民對香港高度自治的信心。所以特首完全應該在有需要時向有關的人或事說「不」。當選後,梁振英不像上任曾蔭權上街謝票(雖然是做 騷),卻選擇拜訪中聯辦,已經惹來不少猜疑。今次李剛公開「作主」後,政府在與內地有關的政策上,例如東北發展,如何令港人相信最終決定不是由中央拍板, 難度愈來愈高。為了避免愛國人士誤會,讓我鄭重聲明,中央和中聯辦關愛遇難港人值得我們感謝,但為了體現港人治港、高度自治的精神,儘管我們對特首有多少 批評,我們不願意看到他在處理香港事務時退缩一旁的形象。基於同一原則,我對上次政改時,民主黨繞過特首與中聯辦談判的做法有極大保留。

回歸《基本法》的精粹是在具體事務上,特首讓市民見到和感受到他是切切實實貫徹香港高度自治的原則和精神,而不是跟隨內地官場規矩或《基本法》以外的潛規則辦事。這才是應對龍獅旗重現的正道。